nbsp;这究竟是谁的亲娘,宋尔雅真真想要就地滴血认亲……
宋夫人见女儿这一番脸色虽是无恙,可小小的眼神却是出卖了自己,知她又是自己跟自己闹起了别扭。便转了话题,笑道:“入夜了,王爷若是嫌回王府路远,又若是不嫌我这侯府寒酸,便可屈就着在我这侯府住一宿。尔雅未嫁时候住的闺房我时常命人打扫,只需添置些被褥便可。”
苏恪看一眼宋尔雅水墨色的眸子忽闪忽闪,颔首道:“小婿听岳母的。”心中只觉得好笑,却泛起丝丝柔软,她竟连自己都未发觉这眼巴巴儿望着他的神态。
再一想她入住瑞王府已近一月却不曾与母亲好好亲近,有些懊恼自己考虑不周。
宋夫人留下了女儿女婿,饶是一向婉约,却仍是掩饰不住的高兴:“我即刻便去为你们置办被褥。”说着转身颤悠悠走了几步,却又微微侧身回来,眼中含着歉意,“瞧我……竟一时高兴,怠慢了王爷。”
“岳母言重。这里有尔雅陪着便可,只是还要辛苦岳母操劳了。”
宋夫人见苏恪生得一表人才,又有着处变不惊的性子,越发喜欢。她朝着苏恪微颔了颔首便款款离去,这一路上竟未发觉自己的唇角都是勾着的。
天色稍晚,宋尔雅有些疲累,便携着苏恪来到自己阔别许久的闺房想要好生歇息一夜。原还担心着这一路二人同行,若是碰见了侯府下人定会少不得有三两分尴尬,可今日侯府的下人们竟都不见了踪影。
定是母亲吩咐了宋七叔,着下人们今日歇假一晚。想到母亲虽是恬淡不争的性子,考虑事情却亦是这般周全,宋尔雅便觉着十分窝心。
院门前掌灯正是今早从瑞王府里带出来的高嬷嬷,她见王妃面露微微倦色,很是有些心疼,便道:“王爷、王妃,快进屋睡罢,可都累了罢?内里的褥子都已铺规整了。”
宋尔雅轻轻推开房门,一股熟悉的馨香扑鼻而来。
房中一切如旧,侯府竟真的数日如一日地为她保留着这间房。她上前以指抚过桌案那一卷书稿,竟原封不动地铺着,上书着“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静自守,无好戏笑,洁齐酒食……”等一行字。
原来红鸾星动,竟真的是上天有命……
她腰间一紧,不知何时高嬷嬷已退下,她被他从身后伸手包住。她偏过头来,房内一灯如豆,幽幽暗暗地照着那人生得冷峻的侧脸。
此时他表情竟出乎意料地柔和:“王妃。”
宋尔雅心中骤跳,鼻尖全然充斥着他的气息。从前一切竟都似历历在目……想起那日初见他竟那般大胆,她竟如脸上火烧了一般心跳热烈。
“快睡,累死了。”宋尔雅嗔着推开他,虽是顾左右而言他,可亦的确是乏了。今日肖嫣那一番不怀好意,妄图想要搅坏她爹爹生辰筵,却被她杀了个回马枪,这一番思前想后,又要人前人后招待着客人,实在是颇费心神。
苏恪正将开口,门外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门后便拐出个人来,来人是锦绣丫头。宋尔雅见她一脸局促,问:“怎的?”
锦绣将要说话,宋尔雅却又想起一事,道:“锦绣,你告诉我,莲华这两日是怎的了?”这两日莲华告了病,不太经常到跟前来服侍,今日出行宋尔雅亦未带她,着她在府中好好养着。
可虽是这样想着,心中还是有些奇怪。这姑娘身子骨一向地好,怎么会忽然病得都不见自己?
如今锦绣在了,她身为主子的便多问一句。若是有事便说事,若是无事便最好。
锦绣见瞒不过宋尔雅,只好叹气道,“莲华是个死心眼儿的,一心还想着世子爷呢。这会儿应当是还没想开,兴许再过两日便想开了。”
宋尔雅见苏恪亦在听着,垂头沉默了半晌,道:“知道了。你所来是为何事?”
锦绣一听王妃问起,登时通红了脸,指着搁在小几上的一个用红布遮住的盘子结巴着:“这、这是夫人让送来的……”
宋尔雅心中生疑,苏恪略一沉思,亦挑起两丝兴趣来:“王妃亲自看看,不是便知。”
宋尔雅心道有理。她娘亲岂会害自己不成?便将信将疑地掀开那红布,这一掀开,脸亦是红透到了耳根子。
难为锦绣竟如此结巴,且瞧瞧这是些什么?一条开了裆的亵裤,竟是刻意做成这个样子的;一个玉把手,居然做成男子身下那物的形状;一副春宫图上画着好些不堪的姿势,除此之外竟还有好些别的她看不明白用处的玩意儿……
宋尔雅差点儿没昏过去,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娘亲!
倒是一旁苏恪轻咳一声,淡淡对锦绣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