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这人,向来与大上海那鼎鼎大名的“杜月笙”一起被人称为“小杜”,一样是白相人出身,现在却身居高位,控制着上海滩的许许多多事情,个人的手腕自然是厉害极了的。
他如今笑着对白秀珠说,带她去见识见识千王的事情,这可就有些意思了。
白秀珠总觉得他的笑容是不怀好意的,更重要的是:“抱歉,我可能不能去,毕竟金五小姐……”
“我早就说过了,白小姐不必担心她,我还知道今晚白夫人也不会回去,上海的事情可多着呢,有些不知名的人要在这里开会,不过会场似乎是很大的问题。”杜九故意说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普通人是听不懂的。
如果白秀珠不是重生回来的,她也听不懂,杜九也以为她听不懂,如果他知道白秀珠能够明白他话里藏着的意思,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一九二一年,在上海或者说它附近,自然是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的,一开始的时候这是个秘密,可是在后来的年代里,它成为了荣光。
只是白秀珠万万没有想到,李浩然会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她抬眼看着杜九,杜九只是将帽子戴上去,然后往前走,“我带白小姐去换装去,漂亮的小姐出现在赌场那种地方总归是不好的。”
等白秀珠被杜九推进换衣间再出来之后,她都有些诧异于自己的打扮了。杜九就站在外面等她,却看到一个俊俏的戴平顶帽子的小哥儿走了出来,穿着白衬衣,外面套着麻料的夹克,双手揣在兜里,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愣了许久,忽然问了一个很呆的问题:“头发呢?”
白秀珠睨视着他,忽然之间就笑了出来,甚至笑弯了腰。
杜九顿时有些尴尬,却还是无奈:“你声音不对,要放粗一些。”
白秀珠这声音的确是不怎么像是男子,她清了清嗓子,拉粗了声音道:“这样呢?”
“差不多了,反正你去也说不到几句话,走吧。”
杜九往外走,坐上了一辆汽车,白秀珠跟着上去,却总觉得这样不好,不过现在是男装,倒是无所谓。
“所有的世家小姐都跟白小姐这样好说话,而且能够轻易地跟着我走吗?”杜九忽然问道。
白秀珠摇头:“我是个例。”
“也就是说不是每个世家小姐都跟白小姐这样让人倾慕了。”杜九叹气,然后按住自己的额头,“李浩然那家伙,还真是好福气啊。”
他这话说的意思,竟然让白秀珠有些窘迫起来。
她跟李浩然之间实在是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白秀珠没有再接话,只是安静地坐着。
南阳桥,生吉里,上海最大的赌场。
杜九下车就介绍道:“这是杜先生下面的马祥生、金廷荪开的赌场,是现在上海最大的一家赌场,来这里的都是大人物。”
白秀珠不懂赌,可是也很清楚,“赌”之一字的危险,也许一夕暴富,也许一落千丈,万千家财化作流水。李浩然竟然与这样的东西打交道,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的。
看她那表情不对,杜九笑道:“你是在担心浩然兄陷进去吗?放心好了,他也就是玩玩票,更何况,现在整个大上海都没有出过赌技比他更加高超的人,今天他是陪着一些人玩儿,我们只是看看。”
千王——那可是从北京到上海赌场的一个传奇的称呼。
不是说李浩然出千,而是他赌技高超,几乎是逢赌必赢,就像是每一场都在出千一样,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一个称呼:千王。
在赌桌上,他就是任意决定胜负的王者。
这是白秀珠第一次踏足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她与杜九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不敢离得太远,整个赌场的气氛都很热烈,有的在推牌,有的在赌色子,五颜六色的筹码被一双双手推出去又抱回来,再次推出去……
金钱在桌面上流动,每个人的面目都沾染着一层难看的*。
人类的*,在桌面上膨胀。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前面的杜九却说:“这才是众生百态。”
白秀珠无言,然后就走到了整个赌场最中心的位置。
一张长长的赌桌,不像是别的小赌桌那样凌乱,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这个赌桌周围的气氛也与别的地方截然不同,赌桌两边各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的绸缎马褂,手中端着烟枪,正吧嗒吧嗒地抽着,后面站着几个穿小褂的打手,看上去很是凶悍。
不过他对面的人就不一般了,黑色的风衣,礼貌放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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