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雪瞪大双眼,眼白处呛满红红的血丝,惊骇万状的看着眼前紧咬下唇,正全力往自己嘴里灌毒药的吟秋。喉部不受控制,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尚有余温的毒药,只感到意识越发朦胧,听力渐弱,就连腹部的刺痛也逐渐麻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陆银雪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反复念叨着。突然,被挟制的双臂猛的松开,自己却如同被抽去筋骨一般,软软的一头栽在地上。一声瓷碗摔碎的声音传来,好似就在耳边碎裂,又好似离的异常遥远。身子似乎在轻轻向上飘起,所有的痛苦与惊恐瞬间消失,眼前一片黑暗。吟秋变调颤抖的声音隐隐传来:“她死了!顾嬷嬷她死了!”
“死了干净!”顾嬷嬷淡声言道:“卑贱的身子,也配怀龙子?真真是痴心妄想。喜妃娘娘待她也算不薄,至少还赐了个全尸!去叫两个小太监收拾一下,回去复命!”
二人脚步声渐远去......
“喜妃?喜妃!原来是喜妃!”陆银雪意识渐衰,脑子里只余下一个声音在呐喊:“为何要我死,难道是因为腹中那还未见天的孩儿吗?”不多时,耳边风声大作,陆银雪彻底失去意识,犹如跌入黑暗的万丈深渊......
“啊!不要!”陆银雪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隔壁床传来关切的询问声:“怎么了?银雪你怎么了?”这是景丹的声音。
“景丹?可是景丹?”黑暗中陆银雪慌乱的伸手,无助的在空气里胡乱抓扯着。
“是我,是我。银雪可是梦魇了?”景丹摸索着来到银雪榻边,将浑身发抖的银雪搂入怀里,轻拍背部宽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醒了就没事了。”
被景丹好一阵宽慰,银雪从惊恐里暂缓过来,言道:“梦魇了,好可怕的梦。”言毕,又犹如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咦?对了,景丹,你怎得在我房里?”
景丹轻轻放开银雪,在床头摸索着取出火折子,小心的点燃床头的烛火。烛光中映出景丹疑惑的素颜:“银雪你可是被梦魇吓坏了?一直以来,我们都同住一室,你怎得有此一问呢?”
银雪这才看清屋里的陈设:简榻、木桌、木凳、纸糊的窗棂。这哪里是偏殿南角的琉璃房?这、这不是自己半年前初入喜瑶宫时,与景丹同住的卧房吗?
“这里是......”陆银雪揉了揉双眼,难以置信的言道:“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住在南偏殿的琉璃屋里吗?”
景丹掩唇失笑,随即探手在银雪的额头上抚了抚手温,轻声言道:“你呀真是糊涂了,难不成着凉发热了吗,尽然说起胡话来。南偏殿虽然闲置,却是日后小主居住的处所,岂是你我这等卑微的粗使小宫女,能痴妄的地方?快别这样说话,若是被旁人听见了,传了出去定然会落下个不安份的罪名。”
陆银雪眨巴着黑亮的大眼,伸手将景丹轻抚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抓住,借着跳动的烛光细细打量着她的面庞。突然,景丹耳垂下光滑的肌肤引起了银雪的注意:“前些日子,你替娘娘抱雪团的时候,耳垂下不是被它挠了一丝伤痕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雪团是西域进贡的通体雪白的长毛猫儿,皇上特意赐给了喜妃娘娘喂养。前些时候,景丹抱雪团时,被其误挠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显眼的疤痕。怎得才短短几日的功夫,疤痕却没了踪影?
“雪团?雪团是什么?我没有受伤啊?”景丹见陆银雪说话前言不达后语,有些慌乱起来,急忙下床蹬上布鞋随意抓了件蓝色碎花外套披在身上,便欲向外走去,嘴里念叨着:“糟了,你定然是中邪了。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我得去通报顾嬷嬷。”
景丹的反应,让陆银雪吃惊不小,不由得惊异的轻掩双唇,惊愕的望着对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刚走了两步景丹又返了回来,坐在床边对愣住了的银雪言道:“想想还是算了。半夜三更的扰了顾嬷嬷的好梦,定会被她数落。听说明日锦嫔娘娘会请来法师,为曾经居住在静萍轩侧殿里,自尽身亡的庆贵人操度亡灵。待明儿个,我去求静萍轩的小喜子帮忙向法师讨碗符水,给你喝下驱驱邪。兴许会好一点。”
“庆贵人?她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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