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吊钟,不缓不慢地撞向树杆,发出一阵阵轻响。
“啪!啪!……”
从他的背影看来,他就是大黑!
在这一瞬间,我思维短路,一时怔在当地傻了一般望着大黑,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反应过来,慢慢地朝大黑走去。但是,当我快接近大黑时,脚步立即停了下来,眼前的一幕再次令我瞠目结舌。
在大黑对面的一棵树杆上,也同样吊着一样东西,不过那不是人,而是一只黄皮子。
那只黄皮子前左腿受了伤,正是被大黑逮住的那只。
它怎么也被吊在这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心乱如麻,那只黄皮子双目尽鼓,紧盯着对面的大黑,我朝前一步朝大黑望去,这一望,呀地一声,身子差点落在地上。
大黑双手直垂,黑布套在他的脖子上,他就那么直挺挺地吊在那儿,双目睁开,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对面的黄皮子,惊异的是,他脸上并无恐惧之色,而是露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吼一声转身朝山丘下跑去。
当我父母与大黑的父母及村里人来到小山丘上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有胆小的小孩当场吓得哇哇大哭,我父亲立即叫道:“把小孩带回去!”
大黑的母亲痛苦地叫了一声,身子朝前一倾倒在地上。
我心里也非常非常地难过,大黑跟我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亲兄弟,可也是情同手足,如今他却永远地离我而去,我一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眼泪也情不自禁哇哇流了下来。而大黑是个很机灵的人,他怎么会与那只黄皮子同时吊在树上呢?这到底是谁干的?
立即有几个男人将大黑抱了下来,突然,听得我父亲叫道:“还有呼吸,大黑还没死!”我心中一动,忙走过去看,我父亲已在给大黑做人工呼吸,大黑的父母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显得不知所措。
有几个人围着那只黄皮子看,因为它竟然与大黑同吊在一块,显得犹为怪异,大伙在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有妖怪在作祟,也有人说这是人为的,说不定村里出现了变态的杀人凶手……老猎人秦叔将黄皮子取了下来,嗡声嗡气地道:“什么妖怪、杀人凶手,我看就是这黄皮子在作怪,待我回去剥了它的皮,大黑保证就好了!”
我父亲一听这话,脸色顿然变了,忙对秦叔说:“千万别碰剥它的皮,就在这里挖个坑将它埋了!”然后就叫我回去拿锄头,秦叔说埋掉太可惜了,这黄皮子身上好歹也有好几两肉,就算拿去街上卖也能卖上几十上百块钱,父亲沉重地说:“黄皮子生性阴诈,而且有仇必报,我估计是大黑弄伤了这只黄皮子,黄皮子为了报仇,就用了妖术跟大黑同归于尽。”
大伙面面相觑,对父亲的话半信半疑,秦叔极为不服,这只黄皮子难道就这么傻,非得跟大黑同归于尽?我父亲说:“黄皮子想要害一个人,同类也必须死一只。”说着又催促我回去拿锄头,我迟疑了片刻就朝山下跑。
我边跑边想,如果我父亲说的是真的,那么这黄皮子也太可怕了,为了报仇,连自个儿的命也不要了,幸亏没来找我……我眼前又呈现出它那可怜而乞求的眼神,我那天是替它求了情,只是后来我父亲叫我回家而大黑最终也并没有放了它,我想,我没有想过要害它,它应该不会来找我报仇……
心里非常地乱,又害怕得要命。
当我拿着锄头上山时,好几个人已抬着大黑下来了,大黑的母亲在后面边跟着边痛哭,我心里一阵难过,想去安慰她,可又不知说什么,只得长叹一声提着锄头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