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叔朝张筠浩看了看,又望向黄婶,最后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说我朋友吹的是地狱镇魂曲,刚才恐怕是婶中的水圣子在搞鬼,我朋友用曲镇住了他。
“什么?”黄石叔像是听不懂,朝一直没做声的钟灵儿看了看,面带不悦地道:“这不是李神婆的那女崽吗?你们这是?”他又望向我,我跟黄石叔又说了水圣子的事,当他听我说黄婶的腹中是一只水圣子时,终于忍不住发火了,朝我毫不客气地道:“小刀,你再这样装神弄鬼,我真的要批评你了!”
张筠浩闻声停下吹琴,不料他一停,黄婶突然睁开眼睛又呻吟起来,我忙叫张筠浩继续吹,张筠浩没好气地说:“吹个毛,装神弄鬼呢!”
黄婶呻吟声越来越大,开始在床上打滚了,我好声好气地劝张筠浩吹琴,张筠浩只得又吹了起来。黄石叔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说就是我刚才所说的那么一回事。黄石叔半信半疑,说他听人家讲这世上有一种蛊术,叫蛇蛊,放蛊之人将蛇给别人吃下,蛇在别人的肚里后,放蛊之人只要一吹曲蛇就会在肚子里翻腾,受害人就地活活痛死……
话没说完,张筠浩又停下吹曲,生气地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神不愿意来了,玛个蛋,气愤!”说完掉头就走。
黄婶的肚子立即又痛了起来。我也不知怎么对黄石叔说好了,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白照沟渠,本好心来帮黄石叔,他反而怀疑我们对黄婶下了蛊毒!真是好心没好报。
钟灵儿终于开口了,对黄石叔说:“你老婆肚子里的胎儿的确是被水圣子所附体,而且这水圣子就是你十八年前流产的那婴儿。”
“什么?”黄石叔瞪着钟灵儿,张着嘴,似乎想骂,但嘴张了半天也骂不出来。
我也吃惊非小,从红衣女鬼那儿得知,这只水圣子当年腹死胎中,没想到竟然是黄石叔的孩子。
钟灵儿又说:“当年那婴儿因为未出生就被流产,阴魂不散,你们这十八年前之所以未怀上皆与他有关,你们这一次本怀上一女胎,是因三年前你做了一件善事,上天赐你一子。但是,这水圣子怨念极强,你这女儿才刚成形,他便已附体,所以,你这胎儿就算生下来,也将是死胎。”
“这……”黄石叔瞠目结舌,半晌才骂道:“你在胡说八道!你要是再咒我孩子,我……我跟你没完!”
我忙去劝黄石叔,黄石叔冷冷地说:“小刀,在我没发火前,你们马上走!”我还想劝,早已走到门外的张筠浩说:“走吧刀哥,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叔可忍婶不可忍,你少管闲事了。”我犹豫不决,钟灵儿却兀自走到床前,朝黄婶看了看,拿出一张灵符,拉开黄婶的衣服,迅速地将灵符贴在黄婶的肚脐上,黄婶惊叫一声,身子陡然颤抖起来,像是发了羊癫疯,黄石叔大叫道:“你干什么!”说着就冲了过去,我怕他会伤害钟灵儿,也赶紧跑过去,还好黄石叔并没有动手,只是去拿黄婶肚脐上的灵符,钟灵儿挡着他的手说:“别动。”
黄婶突然安静了下来,睁开眼朝我们看了看,想说话,可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钟灵儿说:“我这符暂时能控制住腹中的胎儿,在符自个儿飘落之前,你最好别动它。”
黄石叔依然伸出手,朝符看了看,嘴唇动了动,那手也始终没有收回来。黄婶突然轻声叫道:“黄……石……”黄石忙俯下身柔声问:“怎么样老婆?还痛吗?”黄婶有气无力地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一个男孩叫我……妈,可他好……凶,不断地踢……踢我肚子,说我害……害了他,让他不能做……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