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登基帝位短短三年,初始以雷霆之势把持了朝政,紧接着除奸臣,整贪腐,安民心,济流民,调兵遣将,修辑墙垝,废除腐朽,实施新政,将原本渐渐走向衰颓的大罗领向繁荣,是大罗史上拥有卓越功绩的一位帝王。
朝堂大臣们对卫乾勋的看法多不一致,有人觉得他赏罚分明,做事果决,亦有人认为他老谋深算,常常不动声色间夺人生死。
各家有各家的说法,卫乾勋心中了然,面上更是不动声色,卫乾勋不是暴君却比暴君更令臣子胆颤,朝堂上很难见他有情绪的变化,不论谁说话,也不论说得是什么,他都是一副淡笑,心中却把一切划算的精亮,是典型的笑面虎。
皇帝玉树临风、斯文儒雅,于后宫众妃来说,自是一大幸事,后宫至今未立皇后,宫务由四妃协同打理,虽时有小摩擦,皇帝不时安抚一下,这后宫也算安稳。
平日皇帝在勤政殿内多是批改奏折,或召见朝臣议事,今日却难得的空闲下来,手中拿着根蒲草,饶有兴趣的逗弄笼子中的金丝雀,鸟儿被草逗弄的四处扑腾,一个不小心就将脑袋卡到了笼子的间隙中,卫乾勋打开笼子,鸟儿挣脱出来,在殿中盘旋两圈后飞出窗外,卫乾勋扔掉蒲草,掸了掸衣袖淡声道
“这金丝雀倒也有趣,本想宠它几日,没想到竟飞走了,畜牲就是畜牲,养不熟。”
峑福恭候在一旁接话道
“人都如此,何况畜牲,这雀儿跑了是它福薄,承不了皇上的恩。”
“你惯会说好话,穆西华也该到京了,听说他那女儿不是与他同来的?”
“本是一同启程,到峡口时分的道,卫国将军继续东行来京,穆朝妘则往南去了江都,探子来报,江都剿匪,穆朝妘功不可没。”
卫乾勋闻此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踱步到矮榻前坐下,单手搭在桌案上,五指有节奏的敲击桌案。
“穆朝妘进宫定个什么份位好。”
峑福沉思片刻道
“四妃已满,卫国将军的女儿,又有些功绩,也不好给个嫔位,不如就定为贵妃吧,这个位置与中宫之主仅一步之遥,穆家若是对皇上有异心,必然会有所动作,皇上可暗中观察,到时再决定对穆家是捧是贬,再者,四妃无人压制越发闹腾,有了贵妃也可压压她们的气性。”
“也好,就依你。”
峑福躬身行礼
“圣上英明!”
卫乾勋久久不出声,峑福也不得起身,殿中一时安静异常,过了一会,卫乾勋的笑声闷闷传出
“行了,这也没人,你不用如此。”
峑福直起腰身,仍恭敬有礼的回道
“奴才惶恐!皇上贵为天子,奴才不敢逾礼。”
“你如今也学会这些面上功夫了?当年朕上昆仑山拜师时,你仗着是师兄,可没少背着老头儿给朕下绊子。”
峑福眼中划过一道精光,当年呀……当年他是昆仑山得道高人浮野的关门弟子,多少人羡慕他有好运气,他自己也努力,山上的典籍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去翻读默背,浮野曾说过他天赋聪颖,未来定是国之栋梁。
他大概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卫乾勋的情景,那日大雪封山,浮野一大早外出,并没有告诉他去哪,他在山上等了一天,直到傍晚浮野才回来,同时还带来了一个小男孩,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穿藏青色锦袍,脖颈处是一大圈的鹤绒,脸色因寒风的原因透着红润光泽,跟在浮野身后,却自有一派风度,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浮野说这是山下送来的孩子,看着有慧根就收下了,日后你二人就是师兄弟,不懂的要互相请教。
那孩子面无表情的喊了句师哥,不失礼也不显亲近,峑福心中却并不乐意,以前昆仑山上只有自己与师傅二人,这里完全就是他的地盘,师傅也是他一个人的,如今莫名其妙的突然冒出来一个和他抢地盘抢师傅的人,他怎能愿意,但事情师傅已经定下,他再反对也毫无意义,因此并未出声。
往后的日子里,他仗着自己是师兄,比师弟熟识环境,给年幼的卫乾勋下了不少绊子,然而不论是被浮野责骂还是挨罚,卫乾勋都不辩解一句,峑福觉得这样的卫乾勋太过奇怪,也许是家里惨遭灭门才被师傅捡上山的,可能心里有了阴影,对人都戒备,这么一想他倒蛮可怜的,自己这么对他可能过分了,于是一改往日的刁难,开始像个师兄一样照顾卫乾勋,后来二人渐渐熟识,卫乾勋也不再冷着脸,常与峑福在昆仑山中打闹追逐。
时间一晃就是六年,二人都已长成少年,山上的日子清闲安逸,让人容易忘却红尘中事,然卫乾勋是皇家之人,身份注定了他定然要回到人群中,当某一天早晨,山上还未亮的透彻,卫乾勋与峑福早已扛起扫把清扫院落,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十个大罗士兵列队进入小院,峑福有些傻眼,卫乾勋隐隐意识到安逸的日子即将结束,他又要置身于权利争夺的中心。
当峑福知道同处六年的小师弟便是大罗的太子后,心中满满的讶异,而当卫乾勋临走前问他是否愿意出山助他掌管万里河山时,他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他说他学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协助明君开拓盛世天下,明君是谁都可以,若是你的话则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