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朝绥走后,穆四独自在偏殿做了许久,旺财见殿中炉火有些微熄,刚想再添上两块木炭进入,穆四突然开口
“别添了,咱们回去吧,天也怪冷的,还是咱们宫里暖和些。”
说完已走至殿门口,旺财赶忙放下手中木炭,招呼其他宫女太监一并跟在穆四身后,递披风的递披风,挑灯的也把灯燃了起来,一群人拥着穆四浩浩荡荡向永华宫走去。
金銮殿上,王七待的甚是无趣,见他父亲与一众官员聊的火热,便想着离开,王修远也怕这个儿子再待下去会闹出什么事来,吩咐王承跟着他,并且是一步不离的跟着,就随他去了,王承领命,心虚的跟在王七身后,王七斜眺了他一眼,也不多说,带头离去,王承急忙跟上。
王七自大殿中出来后并未从宫中正门出去,而是朝南门走去,通往南门的路径十分荒凉,平时几乎没有多少人会走这,今夜宫中繁忙,宫女太监们都赶去御膳房和金銮殿帮忙了,这条路就更是了无人迹,王七走的并不快,边走便四处看看,王承有些不明白,这天儿又黑,路上又都是枯枝落叶,有什么可看的。
太液湖中的荷花已开败殆尽,湖上不时荡起阵阵波纹,一圈连着一圈,如涟漪般晃人心神,为这不眠夜更添一份寥落。
穆朝绥双手负于身后,静立在太液湖边,与穆四分开后,他并没有去找什么蒲奎道人下棋,而是来此等候某人,远远的见着王七二人朝这走来,穆朝绥遥遥一挥手,冲着王七喊到
“今夜月色正浓,王七公子有兴一聚否?”
王七挑眉
“兄台都在此恭候多时了,王七焉有不从之理。”
吩咐王承在原地等候,王七独自上前,与穆朝绥并立湖边,穆朝绥并不磨叽,直接开门见山道
“公子以后还是离贵妃远一点好,你与她不同,你习惯了尔虞我诈,比她更早一步知道什么叫人心叵测,不论你做出什么事,都有琅琊王氏担着,她却赌不起,她一人在宫里本就举步维艰,你又何苦再行刁难,人不能太自私,有些事总要不忘初心才好。”
不忘初心,王七有些忘记自己的初心是什么了,还记得他七岁那年,一次外出捡到了一只伤了腿的兔子,王七将兔子带回家,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每天几乎是一有空就跑去看它,兔子十分可爱,毛茸茸的,红红的眼睛总是惹人怜爱,还有些懒,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王七很喜欢它,可是有一天,他匆忙做完功课后,带着一篮子胡萝卜去看兔子,谁知兴冲冲的赶到后,见到的却是一只浑身被鲜血染红的,看不出模样的东西,鲜血淋淋的瘫在地上,小王七吓的摔倒在地,根本就忘了该如何反应,当听到看守说兔子是被他父亲下令绞死时,他怎么也不肯相信,不顾阻拦冲到父亲的书房去质问他,然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父亲却在那时说:想要拥有什么就先要有守护住那样东西的能力,身为王家的子孙,活着就是要尽己所能,将家族带往更荣耀的地位。
那时的他还不明白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记得从那以后,他学会了隐藏,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心迹,他将自己藏在厚厚的伪装之下,不去在乎任何事物,渐渐的,在他不知不觉间成了如今名满天下的王七公子,所有人都觉得他生来就该是这样的人,却从未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贵妃倒是有个好哥哥,只是贵妃天资聪颖,怕是不需要你为她如此劳费心神。”
穆朝绥侧目,良久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摇了摇头
“王七公子没有兄妹,可能不会明白这种感情,作为一个兄长,妹妹就是再如何厉害,也终是要为她担心的,公子是洒脱之人,何必纠缠于一女子,穆朝绥之言还请公子好生思量一番,在下虽无甚大能,但若有人要伤害我所在乎的人,那么穆朝绥拼尽一死,结局也尚不可知。”
说罢,也不管王七是何态度,径自转身离去。
王七勾唇,月光下面容清冷,自嘲一笑,兄妹之情他确实不懂。
从偏殿到永华宫的路有些远,磨蹭了半天,穆四一行人才刚走了一半路程,天空突然一声巨响,穆四惊的抬头,原来竟是宫中燃了烟火,璀璨的火光划过天际,在一片漆黑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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