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为什么会难过？”

    “随岁月消亡，是每个种族的宿命，人类不也是一样吗？”

    阿明说不上话来了，美人说的没错，万事万物都有终点，只不过很少有人像她这么豁达了。

    不，不能单说是豁达，美人的态度，更像是一种喜悦，迎接的喜悦。

    这样的态度，不但无法令阿明心羡，反而隐隐有一种潜藏的担忧，对自己一行人命运的担忧。

    “如果宿命到来，也许你会很坦然地接受。”

    “但是我们人类不同，纵使生命只剩下一天，也不会坐以待毙……”

    “努力活着，才是我们所拥抱的命运……”

    美人听得若有所思，阿明不知道她是否能够了解自己暗示的求生意愿，两人只是沉默。

    这沉默，一直延续到送两人回去。离开前，美人对已经走进房间的阿明说道，“我想，我明白你的话了。”

    明白？你明白了什么呢？

    不等阿明出声，守卫已经眼疾手快地将门关上了，室内顿时又是一片昏暗。

    到了次日放风的时候，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上次的话题，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

    阿明别的不行，看的书多，于是讲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奇人异事，直听的美人和晓晓眼中是异彩连连。

    “真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有这么多精彩的事情……”，美人一脸向往。

    “那当然啦，还有很多好吃的呢！”

    “有火锅，钵钵鸡，烤鱿鱼，烤羊肉串，烟熏火腿，大盘鸡，牛蛙，驴肉火烧，冰淇淋，老酸奶，鱼肉饺子，油泼面，云吞，牛肉河粉，辣子鸡，糖醋排骨，砂锅粥……”

    “……”

    “听你提起的这些名字，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美人脸上带着困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阿明被勾起了好奇心，“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美人的小脸上头回露出了苦恼，她一双好看的秀眉紧蹙，好像在费劲组织语言，找寻合适的字眼形容出来。

    “啊！我知道了！”

    美人望住大海，两只眼珠子亮的惊人。

    “海水，海水的感觉……”

    “就像大海，全是水……”

    “……”

    阿明一头问号?，实在是没有get到美人的点，不过既然她说海水，那就海水吧。

    海风徐徐，吹起美人的长发，她的裙摆像一侧上下翻飞，仿佛姑射仙女。

    美人迢迢隔云端，阿明莫名想到了这句诗。

    她在看风景，却不知自己也是别人眼里的一道美丽风景。

    “阿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很开心，世界上有这么多奇妙美好的存在，尽管我不能一一去尝试，但是只要想到，他们存在着，我的心里，就充满了幸福。”

    “作为回报，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

    美人脸上的笑容凄婉又辽远，蕴含着阿明看不懂的东西，就像她身后的大海般神秘。

    阿明不知道她所说的礼物是什么，因为在美人说完那句话后，她就不再开口了。

    直到最后的最后，奄奄一息地美人才在她耳边轻声说，“这份礼物，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