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你而去,你会怎么想呢?”
申屠烈道:“我不会放弃我的朋友,若是被朋友放弃,我会感觉很伤心。”
“是啊,很伤心呢,我竟然在战斗中两次将你松手,你心中一定也很难受吧。”晁冲擦拭着刀身,自言自语道。
申屠烈有些奇怪的看着晁冲,又看看他手中擦拭的长刀,问道:“你不会是在对你手中的刀说话吧?”
晁冲长叹一声道:“是啊,这把刀自从打造出来,便一直跟随在我的身边,对我不离不弃,是我最值得依靠和信任的同伴。但是想不到,我在战斗中,却两次将其撒手,我真不是个合格的主人呢。”
申屠烈很想对晁冲说,刀是死物,哪里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便安慰晁冲道:“那是形势所迫吧,贴身肉搏,短刀确实比长刀好用。”
晁冲摇头道:“一旦选择,便是认定。就不应该因为他的缺点而嫌弃。要怪只能怪我武艺不精。真正的高手,是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将手中的兵器发挥最大的作用!”
长刀固然有优点,也有弱点,但自己要做的却不是去弥补弱点缺陷,而是如何将其优点长处发挥到极致。
至于弱点,需要用智慧来弥补,用冷静的头脑和精准的分析为自己营造最适合的态势,将弱点掩盖。
想到此处,晁冲伸出手掌轻轻握住刀刃,顺着刀刃一划,掌心割破,血迹涂满了雪白的刀刃,晁冲发誓道:“以血为祭,许下诺言。战斗之中,唯我唯刀!”
那小女孩看到晁冲自残,无动于衷,继续去吃好吃的。
申屠烈却若有所思,感叹道:“想不到你也是个非常偏执固执的人。”
说完,从背后抽出双刀,也模仿着晁冲,在双刀刀刃上,各摸了一把。
晁冲发现自己最近恢复力越来越强,刚刚被百辟刀破开的手掌血口,很快就止血了,也许不到一炷香,就能结疤。但是申屠烈就惨了,双手掌心被破,血流不止,一双镔铁戒刀刃上沾血不说,止不住的血还流满了刀身。
看到他那凄惨的样子,晁冲只好过去帮忙,将他双手掌心的血止住,笑道:“你这是要干嘛?轻生吗?”
申屠烈道:“我下山时师父苦智禅师将双刀交付给我,说我红尘未了,要我用双刀斩断红尘,超度那些罪人去西方极乐,自己也能修成正果。”
晁冲一笑,道:“罪人配去西方极乐享福吗?”
申屠烈道:“西方极乐乃是阿弥陀佛发四十八大宏愿所得之庄严、清净、平等之世界。罪人之身自然无法前去,所以我要超度他们,斩杀他们的同时,便将他们灵魂超度洗净。而他们生前所犯罪孽,都将由我承担。所以我杀戮越多,身上的罪孽越重,将来放下屠刀时,佛性也越强!”
晁冲无语,长此以往,杀戮成性之后,你还能放下屠刀吗?就如同吸毒成瘾的人,吸毒时间越长,越难以自拔。
可反过来想,若真能放下,岂非更证明他有大毅力?但这条宏愿证道之路实在太难了。
晁冲笑道:“我听他们说外号千手人屠,这不是假的吧?”
申屠烈道:“虽然不足千人,一百却有余。”
晁冲揶揄道:“杀性如此强烈,你竟然还妄想修成正果,我看是坠入阿鼻地狱吧?”
申屠烈也不恼怒,抬起头似乎在怀念一般道:“师父说过,只要心存善念,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但是没有拿起过屠刀,何谈放下呢?”
看到晁冲没有反驳,申屠烈继续道:“我生性嫉恶如仇,最见不得坏人坏事,恨不能杀尽天下的恶人恶鬼!所以一路行来,杀人一百余,大奸大恶一十八人。”
申屠烈继续道:“我从不杀老人、妇女和小孩。我也牢记师父所说,要心存善念。除恶只为扬善。杀到极致,佛性自生。这是我选择的证道之路。”
晁冲静静的听他说完,语重心长道:“希望你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坚持自己的本心,在心魔入侵时,还能保持清明。”
申屠烈点头道:“所以我也要以血明誓,坚持自己心中的道路。说起来,我和主人都是很偏执的人呢。”
晁冲打断他道:“不要喊主人,喊主公吧。”
“主公?”申屠烈有些疑惑,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晁冲笑道:“汉唐时期,多慷慨悲歌的豪杰,他们自愿侍奉某些英雄人物,成为英雄人物的家臣,如,关羽张飞侍奉刘备、曹仁夏侯侍奉曹操、秦琼尉迟侍奉秦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奴仆,做我的家臣吧!我就是你的主公!”
申屠烈愣了愣,刘备、曹操他还是听说过的,皆是古代英雄。大唐秦王更是成为了大唐太宗皇帝。大宋虽然言论自由,可一个十七岁少年如此自比王候,不知该说是狂妄还是无知。
但这有什么关系!
既然已经发誓将命交给主人,那彼此的命运就已经交织在一起,一个狂妄的主人,总比一个懦弱的主人要强吧,更何况主人还有种种神仙手段,焉知不能成就一番大业!
申屠烈双手抱拳,恭敬道:“申屠烈拜见主公!”
姓名:申屠烈(头陀)
生命:2700/2700
统帅:36
武力:93
智力:45
政治:11
魅力:16
忠诚度:70
特性:杀生(以杀止杀,普度众生)
晁冲哈哈大笑,一个强力的帮手终于归附。亲和度也变成了忠诚度,虽然只有70,考虑到申屠烈刚刚归附,也算不错了。
小女孩一边吃东西一边不满道:“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晁冲和申屠烈相视一笑,问申屠烈道:“她叫什么名字?”
申屠烈道:“静儿,安静的静。”
晁冲摇头笑道:“活泼的很,一点没有安静的样子啊。”
小女孩像小猪一样哼道:“我叫梁静……”
“不,你叫申屠静!”这次,申屠烈倒是很坚决。
小女孩看着披头散发头陀装扮、眼睛瞪的大大的申屠烈,一时间被吓住了,向晁冲背后靠了靠道:“我长大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我不要。”
申屠烈无奈的笑了,看来自己和女儿的关系,还任重而道远啊。
晁冲对申屠烈道:“你这头陀打扮确实够丑,为了你女儿考虑,换个发型吧!”
申屠烈沮丧的点头道:“我会考虑的。方丈一直不让我剃度,也是因为我尘缘未断。所以这头陀打扮,也只是权宜之计。”
晁冲看着申屠烈明晃晃的头箍,宽大的行者袍,镔铁双戒刀,披头散发的鬼模样,心中一动道:“申屠,你老家是哪里?”
申屠烈道:“我祖籍孟州,原本想带着静儿回到家乡,那里还有些远房亲戚,不想遭到了摘星楼的围杀,幸好遇到主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孟州?晁冲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十字坡的母夜叉孙二娘。于是问道:“你认识孙二娘吗?”
申屠烈疑惑道:“不认识,怎么了?”
“那菜园子张青呢?”
申屠烈摇头道:“甚么样人?没听说过。”
晁冲感觉自己有些想多了,若是母夜叉孙二娘和菜园子张青的名声真那么响亮,岂非如同黑夜里的1000度大灯泡一样引人注目,哪里还有人会被他们骗了杀死吃肉。做他们这种买卖的,自然是越低调越好。就像是那个催命判官李立一样,出了十村八店,谁知道他是哪根葱!连交友广阔,江湖经验如此丰富的宋江都着了他的道,可见这些开黑店的,各个都是隐藏身份的高手,低调的太岁啊。
看着申屠烈头陀的打扮,晁冲突然想起那个被孙二娘杀了做成馒头馅的可怜头陀,连名姓都没留下,就领盒饭打酱油去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最后还是让武松捡了大便宜。
记得书中孙二娘对武松说是两年前麻翻的头陀。武松1115年秋末冬初回家遇到武大,当年十一月份武大被潘金莲和西门庆害死,1116年3月份,武松从东京公干回家,斗杀西门庆,发配孟州,十月大闹飞云浦,血渐鸳鸯楼,杀死张都监、蒋门神。避祸在十字坡,孙二娘给他头陀装备。这么算起来,确实也将近两年时间。
难道说申屠烈就是那个倒霉的头陀?他竟然还敢去孟州?试想如果不是遇到自己,申屠烈说不定能够逃脱追捕,却也免不了做成肉馒头的命运。
晁冲干咳了一声道:“我家就在山东境内,有良田千顷,奴仆数百,正好可以让静儿过个好年。”
说完,为了增加说服力,晁冲将申屠静拉过来摸着她的脑袋诱惑道:“你也很想去我家对吧?”
申屠静一时间有点意动,大大的眼睛看看申屠烈,再看看晁冲,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晁冲诱惑道:“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哦”
申屠静眼睛一亮。
晁冲继续道:“还有各种糖果蜜饯。”
申屠静耳朵动了动,问道:“有苹果吗?”
“苹果?现在才到初春,自然不会有新鲜的苹果。但是却有腌渍的。”
“腌渍?用盐水吗?”
晁冲摇头道:“用蜂蜜腌的。”
“啊!”申屠静小手一根手指戳在了嘴角,其实是为了掩盖刚才流出的一滴口水。
晁冲继续道:“用蜂蜜腌渍的梨子也很好吃。其他……我想想……对了,虽然很少见,不过也有腌渍的桃子。最上等的腌渍物就是把桃子切成薄片,然后塞进桶子里,中间还不时加上一些无花果和杏仁,等到塞满整个桶子后,从上面淋上大量蜂蜜,最后放进少许姜片加以腌渍。大概放个两个月后,就是最好吃的时候。那甘甜的程度……喂喂,你口水流出来了丫头。”
申屠静急忙在嘴角擦了一把道:“什么嘛,人家才不是因为想吃才流口水的。”
晁冲笑道:“这些冬天里的蜜饯甜点你以前没有吃过吗?”
申屠静摇了摇头,刘海在额前轻轻的晃动,道:“没有,只见弟弟吃过,我却没有份。”
申屠烈在旁边皱了皱眉,看来静儿在梁中书那里过的并不好。
晁冲道:“那还等什么呢,就去我家吧,随你吃个够哦。”
申屠静欢喜的跳起来道:“我要去,我要去。”眼神充满期待,双眼泛著泪光,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晁冲笑道:“卖萌可耻哦!”
申屠烈见如此这般,也点头道:“任凭主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