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彩光四溢的衣裙和一颗绿色宝石。
“这是你母亲的信物。千缕衣,你母亲最初见到皇上时便穿上这件神族世代流传下来的衣服。金龟蛊,皇上在自己和婳嫔身上下的母子蛊。这是子蛊,还有一个母蛊,在皇上身边。有了这两件,你便是公主无疑了。”
轻歌心里一阵心慌。抬头问:“如果,如果我不是真正的公主呢?”她的所有身份和故事都是从他口里而出。而他绝不是在助人为乐,为了让她成为公主,不惜在她身上刺了数十刀……心着实是够黑的。
梦白微微一笑,“没有如果。”转身准备离去,衣角却被她脏脏的小手拽住。
“你要得到什么?需要我用什么交换?”轻歌仰着头,舔舔干涸的嘴唇,看着他。
眼前的一张小脸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眼神却清亮透彻,像一颗小草一般柔韧。
梦白有片刻失神,这样的她与从前大不相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伸出手掌,拍拍她的头,像在安抚一只小猫,柔声说到:“我什么也不需要。你好生休息。”
轻歌心里一沉,如果他真的提出要求,她就能更清楚自己的砝码,或许还能凭一己之力,占得先机,和他讨价还价。再不济也能转向另一边——那个从未露面的黑衣人。她一出事,那人便会出现,可见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眼中,并且那人对她,有情。
见梦白转身就要离去,轻歌呼出声:“等等。”
”我母亲是怎样的人,他们究竟有什么恩怨?”她对婳嫔和过去十多年的生活几乎没有印象,明天一问起来,岂不是露了陷。
梦白一摊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十多年前的事,我又如何清楚呢。”
梦白的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十多年前,他不过也是个小屁孩儿,确实也不能清楚。
见她惴惴不安,他又将唇贴到她耳边,轻声说到:“不用害怕。拿好那两样东西。东西,是关键。”
说罢遁入黑暗的牢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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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忐忑中一步一步迎来。寒气袭人,轻歌颤抖着换上那件千缕衣。又用入狱以来首次得到的一盆清水清洗了脸和手。将头发随意一绾,发髻间别上那只流光溢彩的金龟蛊,更加增添了几分清丽。
“且容。”轻歌轻唤。
且容转过头来,脸颊上恐怖狰狞的伤口一咧,依稀可见里面白森森的牙齿。轻歌并不害怕,她知道他在朝她微笑,忍着剧痛,朝她微笑。她轻旋一圈,如翩飞的蝴蝶,对他报以自认为最美的微笑。
“我要去了。记得我们说过的话。我们都要活下去。”她深深的看向他墨黑的眼底,说到:“且容,信我,等我。我会把你救出来。”
且容默然点头。
轻歌深吸一口气,准备迈出那未知的命运。刚走出两步,蓦然转身,摇晃着十指,狡黠的说:“你不可以食言哦。”
眼前的且容静静的坐在那里,晨光在他身上披上一件幽蓝的外衣。他面目狰狞,左右脸颊的肌肉已经被彻底划开,如同数张微张的嘴唇,诡密怪异,早已分辨不出原来的清隽模样。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依旧如一汪秋水,清澈透亮。
这就是且容留给轻歌最后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