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待数十年,她自然以为这位老嬷嬷不是个会手段的人。可听疏桐的意思,也并没她想象中的简单。
“好,我问问。”
这一日,轻歌闭不出户,和李嬷嬷畅谈到晚上,又得了一门好将。原本想到李嬷嬷年事已高,又是侍奉过母亲的人,不愿让她操心太多,可是经过长谈,轻歌发现李嬷嬷对宫廷之事更胜于疏桐,满口答应了要衣服的事。又说公主还有其他的事也可以交给她去斡旋。轻歌便随口问了一下,能否让太医来瞧出一个病来。李嬷嬷思索片刻,认真的问:
“公主想要何时瞧病?”
“真的可以?”
“老奴虽然在浣衣局待了这些年,关系倒没有全断掉,只是这维系起来,还需要些时间。”李嬷嬷坐在炕上,拿着一杆长烟枪,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缓缓的说道。
“倒是不急,只要是衣服拿到手之后便可以。”轻歌低低的说,内心已经兴奋得打了几个滚儿了。
半月之后,流槿那件袖口被划破的旧衣已经到了轻歌的手上。疏桐和妙灵量了她的身,将衣服改了改,穿上竟是正好合适。
这期间,流槿奉太子之命,带着凝脂雪梅来看望轻歌两次。问了公主那日醉酒之后如何醒的酒。
轻歌也忍不住问题那天的情景。流槿低垂着头,说道:“那日公主走后,崔芙小姐请求太子去更了衣,心疼得掉下泪来。后来,大家都没了兴致,陆续散了。”
轻歌临走前看着崔芙恨不得将夙夜扑倒,夙夜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不禁有些想笑,但是面上却还得戚戚的说:“都是因我而起,我实在是太蠢。”
“公主殿下不要自责,这不是因您而起的。要怪就怪那羽觞,和操控羽觞之人。”流槿有些心疼的说。这个傻傻的公主,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给愚弄了。
“那羽觞……被人操控了?”轻歌捂着嘴,两眼水汪汪的,像只被吓到的小猫。
“殿下后来命人查看,有个宫人躲在后面的桃林中,用一种鱼线做成机关,操控了羽觞,想让它停哪就能停哪。”
“怎么会这样……”
“公主不需要多虑,想来那人并不是针对公主,而是针对太子来的。”
“这如何说?”
流槿似乎犹豫了一下,低声凑到轻歌耳边说道:“殿下丢了一件东西。想必就是有人设计的,所有人都知道殿下宠爱公主,就拿了公主来做饵。”
轻歌心里突突的跳着,在她面前议论她做的事,如何能不紧张。她只能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
流槿见着公主面无血色,以为是吓到了,这位公主倒是很容易就受到惊吓,出声宽慰道:“偷东西的人,太子已经识破了,那操纵羽觞的宫人,已经被处理掉了。”
处理掉了,从流槿温存的口里说出来十分违和,可这的确是夙夜的办事风格,他的奴才对待敌人自然也是这样的风格。而识破了,这让轻歌的心肝都颤了,偷偷瞥了一眼流槿,他是来探口风的,还是已经让崔芙背了这个黑锅了?
看流槿满脸无害的样子,后者的可能性居多。尽管答道了目的,轻歌心中依旧不太舒服。
“那件东西,找到了吗?”
“恕奴才无理,这不能说。”
流槿虽然对公主甚有好感,可涉及到原则性问题,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