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多跳,挑事抢东西都跑到我们学习来了。”
柏正把拉链拉到下巴处,漫不经心应一声:“干-他们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不在,谁敢啊,他们专调软柿子捏,抢了就跑。嗤,伊庆都被抢了两百块。”
坐在车子后排的伊庆面红耳赤,不好意思极了。
“对、对不住正哥,我又给你丢脸了。”
之前就因为柏正给了他不少钱,喊他去买体育馆决赛票,结果桦光的人,反口不卖票就算了,还抢了钱把伊庆打了一顿,柏正当初二话不说带人收拾了张坤。
结果最近不知道怎么的,都谣传柏正不会再回衡越,加上丁梓妍走了,学生们更加笃定。如今衡越乱成一团,桦光也跑过来搅浑水。
柏正一巴掌拍伊庆脑袋上:“没用。”一男人被人欺负成这样。
柏正不能抽烟,他嚼着乔辉递过来的口香糖:“今天老子回去,让他们把抢的全还回来。”
庞书荣满了十八,也拿了驾照,本来在开车,闻言犹豫着回头:“正哥,还有件事,丁梓妍转学了。”
柏正笑了一下:“哦。”不意外。
庞书荣咳了一声:“我们还听说……”他支支吾吾,不太敢给柏正说。
柏正皱眉:“你-他-妈说话就说话。”
庞书荣说:“还是让乔辉说吧。”
乔辉差点跳起来:妈的庞书荣!你敢不敢干人事,每次这种事就喊他,然后挨打的也是他。
乔辉:“我不说,伊庆说。”
伊庆快吓哭,苦着脸回看乔辉。我不敢说啊哥,正哥生气是真的吓人。
乔辉心里骂翻了。
在柏正不耐烦的目光下,他硬着头皮快速地说:“我们也只是听说,四班说喻嗔也可能会转学,毕竟我们学校太乱了,人家还要高考考大学的。”
乔辉说完,连忙护住头。生气就打轻点啊!
谁料柏正没打他,乔辉侧头看过去,柏正半晌没说话。
许久,久到他们以为正哥不在乎这件事的时候,柏正突然低声开口。
“她为什么想转学?”
庞书荣想了想道:“我们学校乱,真学习的没几个人。别的不说,这几天光打架惹事就够乱的。”
乔辉也道:“喻嗔本来看上去就不像是我们学校的啊,她往那儿一站,妥妥的三中好学生气质。其他学生看形象,和街上的混混差不多。”
柏正沉默着,他看着自己骨节上的伤,微微抬眼,他看见后视镜中的自己。
这一年他额头一道浅浅的伤疤,还没愈合,脖子上的刺青张狂而狰狞。像乔辉说的,一点也不像个学生。
柏正到学校,发现铁栏杆已经关闭了,远远看上去像个巨大的囚笼。
校内校外乱糟糟,像庞书荣说的,衡越门口就有桦光的在抢衡越学生。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围着让一个矮个子男生掏钱。
“快点啊,不是给了你时间让你回去拿吗?是不是想挨揍!”
矮个子男生脖子一缩,把钱递给他。
桦光几个逃课的,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上。
“我-操.你.妈,谁敢踹……”
男生们一回头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柏正。
“是柏、柏……”几个人吓得一瞬间闭嘴收回脏话。怎么回事,不是说他今后不回来衡越了吗?
柏正眼角眉梢锋锐:“来衡越撒野,当我死人吗?”
“对不起正哥,都是误会,误会。栓子,干什么呐,赶紧把钱还正哥。”
那个叫做栓子的,连忙从裤兜掏出钱双手递上。
柏正接了随手扔给那个被抢的:“走吧。”
那人匆忙跑了。
柏正嚼着口香糖:“在我们学校动手了吗?”
“没、没有,我们哪儿敢,就吓唬吓唬。”
“抢的都自己还了,以后不准踏进衡越一步。”柏正语气称得上慵懒,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无视这几句话。
开玩笑,张坤都敢往死里揍的人。
几个人爬起来跑得飞快,就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柏正看着眼前的囚笼,扬了扬下巴。
乔辉去喊门卫来开门。
门卫一看这位小爷,心里苦得不行。关门因为你,开门还是因为你。
柏正光明正大回学校。
一路上他见谁搞事就踹谁,毫不留情。乔辉他们也觉得爽快,跟着他收拾人。
他这么张狂,没用到半小时,全校都知道,十五班的那恶魔又回来了!
摩拳擦掌准备在放学后约架的,一瞬没了想法:“……”
衡越校园到处遍布垃圾,一片萧瑟。冬天梧桐叶快落光了,唯一赖在枝头的几片叶子也几近枯黄。
柏正站在狼藉之中,抬头看四班的方向。她走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对他那样笑,喊他名字带着甜,不会有人在深夜出来找他,让他别害怕。这些光是想想,就让人呼吸都困难了。
明明可以威胁她,但柏正发现自己竟然变得懦弱,再也踏不出这一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个少女在此刻无声教会他,除了耍手段和威胁,他连留住她的能力和资格都没有。
柏正在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最后猛然抬脚,往十五班教室走。
他想试试!这一辈子,他从没为了什么努力过,偏偏这次仿若已经是定局,他却不想放手。柏正再清楚不过,他放手了,她和他的世界就再无交集。
“庞书荣,找份校规给我。”
下了晚自习,有人告诉喻嗔,柏正在主席台下等她。
喻嗔有些意外,她怕这是同学的恶作剧,于是站在阳台上远远看了眼。
十二月的夜色里,浅黄灯光下,少年孤傲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还真是柏正。
喻嗔走下去,一路走到主席台前。
柏正远远看着她,慢慢挺直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