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翩然的姬君漓,他含着笑意,对这千军之营如入无人之境,诸人看着胆寒,亦觉着羞愧难当,那个风姿高华的绝世男子,肩头极不和谐地立着一只青毛怪鸟。那鸟在姬君漓这般含笑嘲讽了一句之后,突然喳喳叫了起来。
已经警觉的汉朝士兵毕竟是大汉最训练有素的一支军队,当即抄了家伙来已成备战之态。
而被姬君漓点名道姓的霍去病将军在这句话之后也掀帘而出!
他这一出现,军心更是稳定了几分,一头的赵破奴、高不识等人都要扯住他,可是霍去病闻言不顾,只是沉沉地向着姬君漓走了过去。
姬君漓将乐湮一拉,将其扯到自己身后,便听到霍去病冷着一张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姬君漓的脸上再无笑意,乐湮暗暗叹气:要跟冰激凌比冷,很显然,谁都不是个儿。
负着手对着这个匈奴最害怕的大汉战神,姬君漓丝毫无惧地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但将军既然已与我立下赌约,那么便该言而有信。”
“本将军当日的确对这个赌约抱着一丝兴趣,但你竟敢妖言惑众,本将军绝不姑息!”霍去病冷声斥道。
“妖言惑众?”姬君漓淡淡嘲讽道,“霍将军,你分明是心虚了。”
在场诸人纷纷表示这个话题太高深,恕他们听不懂。当然,溯时是一只鸟,不能计算在内。
霍去病的脸色变了一变,突然青寒地冷笑,“你图谋不轨,那便是与我整个大汉为敌!”
诸人更是莫名其妙了,乐湮在姬君漓身后小心地攥住了他的广袖,压低了声音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啊,能把他气成这样?”
她这么一问,原本神色沉凝的姬君漓突然弯了薄唇笑了笑,这一笑,直有种莺树春暖、柳堤横笛的明媚之感,“霍将军,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由不得你选择了。但是,将军杀人灭口,似乎显得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被这么一问,众将士都惊诧地望向了霍去病,便是曾同为袍泽的兄弟也都疑惑不解了,因为“杀人灭口”这四个字分量太重,不是轻易能扣上的帽子,他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地要了结乐湮,的确欠缺了这么一个解释。
但是,霍去病并未直言,他长身而立,冷冷地一回眸,瞟了姬君漓一眼,“本将军出兵在即,这个赌约,践行不了了。”
姬君漓并不恼,他一拱手,声音淡淡的如炊烟般:“此刻人多嘴杂,未免泄了天机,如此,今日夜里,烦请将军子夜泉边现身一见!”
他这句话说完,那两人一鸟之间,便陡然地腾起了一阵似有若无的烟气,随着那烟气的氤氲升腾,渐渐变得迷蒙,视线也不甚清晰,最后,烟气中的人便随着它的消散而倏忽变不见了。
这下子的吓得众人不轻,纷纷道此事有鬼,霍去病拧了拧眉头,拳头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收紧。
乐湮惊骇地被拉到了姬君漓方才置身的沙丘之上,喘了几口气,没曾想原来姬君漓还有瞬移的功夫,她猫着腰推了一把姬君漓,“臭冰激凌,你怎么现在才来救我?”
某人气定神闲地瞥了她一眼,“哦,我以为,以你的‘倾国之姿’,适时地施展美人计,也不会落得要被斩首示众的下场。”
乐湮猛地涨红了一张小脸。
这时候,某只无良鸟儿一下自姬君漓的肩头上飞起来了,它十分欢快地大叫起来:“偷窥狂,偷窥狂,主人是个偷窥狂!偷窥狂,偷窥……啊哟!”
深红橘黄的一片夕晖之下,某只鸟影直线降落……
沙丘之上,他淡淡地一笑,醉了流年芳华,暖了倾城时光。
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我会心跳加速呢。乐湮醺醺然地、小心翼翼地往他的臂弯里轻轻倚靠着,窃喜地捂着脸笑,被倚住的某人的笑弧更深了,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俊脸还微不可察地透着一丝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