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教学楼,一间废弃很久的教室,现在被拿来当储物间,乱七八糟摆着很多桌子椅子。
一推进门,就是一股很难闻的腐旧味道。
墙的角落里结着蛛网,尘埃厚重。
“啧,辞哥,人来了。”
坐在桌子上有三个高个子男人,正是开学第一天找宋喻麻烦的。黑体恤,寸头,耳钉打了三排,叫蒋休。
王辞本来在玩手机,听到这话,手机放下,吊儿郎当地转过身来。
他生的阴郁,眉间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笑,邪恶又暗沉:“哟,校草来了啊。”
校草两个字说的暧昧至极,视线恨不得粘在谢绥身上。
谢绥进门,还非常有礼貌地顺带把门关上,笑:“恩,久等了。”
他这不像正常人的反应把教室内的另外几个人都搞蒙了。
王辞眯了下眼,站起身来:“你知道我喊你过来干什么。”
谢绥神色不变,笑:“你说,我听听。”
王辞打量他半天,暧昧说:“谢绥,我还挺喜欢你的。”
谢绥从容优雅:“谢谢。”
王辞眼珠子就沉默盯着他。
蒋休已经退到了一边,拿手机开始录像。
他们跟王辞厮混那么久能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只要录了像,谢绥今晚就是尊言尽毁。
有个把柄在他们手里,以后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谁能想到呢?
蒋休调着角度,嘴角勾起,景城一中看起来高不可攀的冰山校草,背后那么容易被人拿捏。不行,那么好玩的事,他要跟人分享分享。
王辞往前,“我就知道拍那张照片你会过来。我这几天懒得上学,在家无聊,把你的身世调查了一下。”
凑到谢绥身边,低声说:“听说你妈妈是出去卖的?”
他笑:“那怪不得你长的也那么勾人,劲十足。”
谢绥听这些话,垂眸,神情也是淡淡的,五官无可挑剔,气质清冷禁欲。
王辞感觉脑子一热:“你要知道,你奶奶年纪大了,随随便便出点意外,可能人就没了。上次你跟着宋喻跟我作对,我也不气,他就是孟家一个拿不上台面的穷亲戚,狗仗人势,我弄死他还挺简单。”
他伸手,手就要摸上谢绥的脸,笑容油腻至极:“想要你的同桌和奶奶安全也行,你让我玩一个月,我就——”
后面的话王辞说不出来,瞪大了眼珠子。
他的手被一把水果刀刺入。
谢绥唇角带着丝笑,凉薄异常,眼底一片冰冷。
手指修长,抽刀的动作利落又潇洒。
“啊啊啊啊啊——”
片刻,教室里响起了王辞的惨叫。
谢绥把刀一丢,随手抄起了旁边桌子,把大声尖叫的王辞一击击头,砸倒在地上。
王辞握着手,眦目欲裂,却痛得神志不清,在地上翻滚,说话都断断续续。
“谢绥,你,你,想死。”
谢绥淡淡道:“你该庆幸我现在手里没枪。
这一幕发展太快,另外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谢绥却已经大步向前,从蒋休那里夺过了手机,摁下暂停键。笑了下,声音轻描淡写,却听的人头皮发麻:“就录那么多吧。”
蒋休人都傻了,“你.......”
谢绥本想将视频转给自己做备份,没想到点进去,竟然是蒋休给宋喻发短信的界面。
宋喻的电话号码他都能背下,不会认错。
蒋休从后面拍了几张王辞和他的照片,以这个角度,看起来就是王辞不怀好意,而自己马上要被欺负。
短信也恶意满满。
【看到了吗?得罪辞哥的下场】
谢绥手指一顿,半天低笑了一声,把手机抛给蒋休:“你倒是做了件好事。”
*
书山楼,天台顶。
高丰恼羞成怒:“他妈的你占老子便宜!”
宋喻自己说完后,也一愣,谁要当他老公。
“你能不能废话不要那么多。”
一张数学卷子一张英语卷子一篇日记,都还等着他呢。
高丰就等着这个机会出风头,怎么会让这一架打的轻轻松松,活动了下手腕:“急什么,我打了那么多次架,还是第一次有那么多人围观的。就冲这楼道里挨挨挤挤那么多观众,也不能轻易敷衍。竟然你也带了人,我也带了人,不如先大家礼貌礼貌,刀啊棍啊的武器先别拿,赤手空拳打一架怎样?”
宋喻视线看了眼周围,嗤笑:“我记得我上来是当你爸的。”他往前走一步,“我觉得,只要你这爸叫出声,就结束了。”
高丰对他这种轻慢的态度非常愤怒,阴狠狠:“你想得美!”
宋喻:“哦,打赌吗?”
高丰眼睛一瞪。
宋喻已经走上前来,也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就是伸手直接揪住了他的衣领。可怜高丰一个壮汉,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连人带衣的往前拉。衣领勒着脖子,呼吸变得十分困难,高丰涨的脸通红,眼瞪大:“你——!”
他伸手去掰宋喻的手指,但是宋喻力气大的惊人,根本就不可撼动般。
想起上一次篮球场的事,高丰终于意识到,那不是宋喻侥幸。眼珠子里溢出后怕,“你要干什么。”
宋喻拎着他衣服,拽着他往前走。
天台山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但一开始就是这两个人的单挑。
高丰的跟班们想要去帮忙,被马小丁拦下了——
他们喻哥耍帅的时候,闲杂人等就往后稍稍。
马小丁:“急啥小老弟,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校霸。”
书山楼的天台有围栏,但是不高。怕出意外,学校一直严禁上来,却拦不住这个年纪活蹦乱跳的学生,把这当做恋爱圣地。
天台的角落堆了些木材,是以前施工剩下的,就一直没处理。
宋喻拽着高丰,一个跳跃,站到了木板上,低头凉飕飕笑着:“那么爱出风头?”
高丰瞪着他,呼吸的地方被人勒着,根本就动不了其他手。
书山楼对面是育德楼,六楼的走道上站了一排吃瓜群众。
举起手机,把相机对着这边,也被这一幕搞得懵。
宋喻把高丰也提了上木板。木板比围栏还高出了一点一点,站到上面一低头就是六层楼高的高空,刺激得让人两眼一黑。
高丰腿都快软了。
宋喻注定今天要给这小子上一课,拍拍他的肩膀,指着那边:“看到那些观众了吗,手机都对着你,不是喜欢出威风,来,say个hi。”
育德楼一群人:“.......”
想笑但是看着高丰惨白的脸,又笑不出来,真他妈惨。
这个hi怎么可能say的出来!
高丰姓高但不代表他不恐高!
其实要是他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宋喻的视线其实一直没敢往下看,站的非常稳,只是嘴里欠欠的:“别啊大兄弟,对着镜头笑一个啊。”
高丰怒不可歇:“宋喻!!”
他想要反打,但是这地方太小太危险,而且顾忌太多,根本就不敢大幅度动作。
下场只能是反抗一点作用不起。甚至是被宋喻拎着领子往前一凑,脸就直接朝着高空,乍一眼,高丰胸闷气短差点活活吓死过去。
宋喻嗤笑:“专门约我来这里打架,我还以为你就喜欢高地呢。”
高丰要被吓死了:“我错我错了!啊啊啊啊!你小子别松手!别松手!”
宋喻似笑非笑:“要我提醒你,现在该叫什么?”
命悬一线的感觉刺激得头皮发麻。
高丰闭眼大叫:“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天台顶的所有人,嘴巴张大能装下鸭蛋。育德楼更是尖叫连连,瞬间是闪光灯一片一片。
宋喻往后一跳,把魂都快吓没得高丰提回去。
他本来就想速战速决,这是最快的方法,打开手机,想要看一下几点了,却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短信。
一般情况下,他手机里陌生人的信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点击去,果然。
两张照片,都是王辞和谢绥。
第一张王辞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谢绥低着头,看起来十分隐忍。
第二张是王辞伸出手去碰谢绥,挡住了谢绥的表情。
但宋喻凭自己的脑补都要被气炸了!
他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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