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巧妹,香秀婶之女,八岁,症状同上,诊疟疾…
那年,疟疾盛行,村里十几个人感染,男女老少,走了一半,而这一半里就包括了这个叫香秀和梁巧妹的。
陶姜看着写在疟疾结束后的话,眼眶一下就红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竟然无能至此,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这么痛苦的离去。
我太单纯了,以为参加完培训班就能像所有医生一样救死扶伤,给需要的人把病治好。
可事实是,根本不行!我根本没有办法像医书里所写的那样,正确诊断出正确病情,然后对症下药!
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愧对所有相信我的人!
或许,我不该再继续这份工作,也不能再继续这份工作。”
整整写了一页,陶姜一字一句的看去,心脏像被人压了千斤重一样,闷疼,喘不过气来。
这真的太让人难受了。
哪怕,不是她造成的,可她现在是陶姜啊。
她还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去惦记人家?
她不能的。
不能的。
昏昏沉沉的一夜过去,陶姜收敛了对梁旗的心思,却没放下医书。
她觉得,她成为了这里的陶姜,她可以为‘她’的喜欢再试试。
如果真的放弃,‘她’其实会很难过的吧。
陶姜变得比以前更刻苦,更认真的去背医书,背完还不够,还要拿纸笔默写一下。
完了,她又开始回想大学时所学的内容,能补漏一点是一点。
陶顺理已经好几天没看见陶姜出门了,每次从卫生室晃过,就见她坐在桌子后头写写画画,不知道再干什么。
“旗哥,你说她一连几天坐在桌前不挪窝,都不怕屁股长痱子的嘛?”
他问的简单粗暴,梁旗却皱了眉,“你很闲?”
啊?
陶顺理莫名的直挠头,“我不都这样嘛。”
他们做痞子的又不上山砍柴,下地干活,就偶尔嘴馋了跑河里去抓几条鱼换换口味,仅此而已啊。
梁旗敛眉抽烟,抽完一支才开口说话,“要不要跟我去镇上转转?”
“去啊去啊!”
陶顺理想都没想,直接张嘴答应。
还不等梁旗先起身,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蹦跶起来。
“你不问我去干什么?”梁旗看着异常亢奋的人问。
陶顺理嘿嘿笑了,“有什么好问的,你肯定是想带我干点什么,我可不傻!”
不然,他们一群四个,旗哥干嘛只点他!
可梁旗觉得他傻。
毕竟自己叫他之前还真不是这么想的。
“走了。”
水口村离镇上很远,村里一般人,除非是生重病要命了,或者考出去上学,不然基本不去。
一日三餐地里能种,看头疼脑热的有村医,买东西有供销社,真没几个想走那么远跑去镇里花钱的。
两人一走就是两个小时,虽然有得是力气,但废脚啊!
“这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才发现,我们村是真的又远又穷。”
陶顺理说着,不忘看看自己的鞋,确定没走烂才又叨叨起来,“也不知道那陶姜是怎么想的,跑我们村里来当那靠诊费度日的穷村医。”
梁旗叼着烟呢,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抿紧了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