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箫小杞不用心的教导下,卢卡的中文水平还是突飞猛涨,日渐良好,甚至已经开始研究起中国方言和中国文化习俗宗教了。夹答列晓
不知他在哪里借来了一套中国六小龄童版的《西游记》录像带,估计是第一批到意大利定居的中国人从中国带来的,他每天就窝在客厅里看,谁碰遥控谁死,谁跟他说话都不理,一段时间后,他学成了,找来了一套黄红相间的宽松十足的衣服每天穿着到城里溜达。
很喜欢在卡特医生面前一边运气一边说:“菩萨。”唬得卡特医生以为箫小杞已经把中国功夫传授给卢卡了,每天定点过来要求也拜箫小杞为师。
拒绝了恩佐每周日到教堂做礼拜的邀请,一手半抬竖掌放在嘴边,嘴里就一直念着“麻婆豆腐麻婆豆腐”,箫小杞听得云里雾里,半天才恍悟过来原来说的是“阿弥陀佛”。
在马特拉齐夫人拥抱他的时候拼命挣开,大喊:“你不要吸我的阳气!”
箫小杞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阳气”这么生动形象的词,大概是在看西游记里唐僧和女妖的戏码学来的。
箫小杞对他无语至极,当然,在教导卢卡学习中文的期间,也很不容易地把卢卡对她的好感度给刷到54了,箫小杞的目标是把好感度刷到80就走,到美国攻略下一个,因为她发现当目标的好感度达到80或70以后,好感度就很难再上升了,除非发生一些什么特别的事,所以策略就是先离开一段时间,后面再回来逐一击破,这样分开了一段时间,好感度应该会比较容易上升。
今天是4月20号,西方的复活节,复活节,是天主教国家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在意大利,天主教徒占全国人口的83%,复活节成了全意大利人的节日,每当节日来临举国上下共同欢庆,热闹程度颇像中国的春节。
意大利复活节期间,全国上下几乎每个村庄、每个城镇都举行某种特别的游行或庆典,箫小杞在中午11点就拖着卢卡出门,刚走到城的边沿,就看到身着各式中古时期服装的队伍舞着彩旗,吹着音乐来到主教堂举行庆典,圣徒们穿着长袍抬着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在环城游行,也有背着十字架走得缓慢的教徒,据说虔诚的信徒都是从昨夜凌晨由老城走到新城至清晨六点,然后到今天的中午十一点再从新城返回到老城直至下午五点,当然,其中最特别的当数做大弥撒时,从祭坛赶来的机械鸽子,它们击中教堂门前空地上的马车,把马车变成了一个旋转的金字塔状焰火,还有勇士把大量爆竹堆在大车上引爆,场面极其壮观,这就是在复活节期间最热闹的烟花礼炮车庆典,而烟花过后,大主教祈福,“中古世纪”祈福队伍会向游人发放代表着好运的橄榄枝和“圣”鸡蛋。
箫小杞作为异教徒当然是没资格拿那个“圣”鸡蛋的,作为对自己的补偿,她到蛋糕坊里买了三个复活节巧克力蛋来犒劳自己。
两人没能参加稍晚一点的在教堂前的广场举行的庆典,因为今天晚上有一个派对,是刚结婚半年不到的皮尔诺和莎莉为莎莉不远万里来到意大利探望女儿的父母举办的,箫小杞和卢卡也在邀请之列。
皮尔诺是托斯卡纳当地人,看着就是那种瘦弱的玩摇滚的文青状,箫小杞看不出他的年纪,他常年处于醉酒或high的状态,看人的眼神永远是游离的,站在那里老觉得他摇摇欲坠的样子,从来没听过他大声说话,也完全不与人争执,甚至还挺有礼貌的。
据说他家里经营农场,但正职是做音乐方面的工作的,具体什么不清楚,他每个月定期到佛罗伦萨看私人的心理医生,反正箫小杞从来没见到他失态,永远是那种飘飘忽忽的样子。
箫小杞第一次见到他,是第一天到索卡亚的那天,卢卡他们一群人在给他开告别单身派对,第二天就是他的婚礼了,箫小杞只记得他那天独自一个人窝在单人沙发上抽大麻,后来卢卡带箫小杞一起加入派对自个去疯玩的时候,皮尔诺就突然出现在箫小杞旁边开始跟她说话,结果说了没几句箫小杞就发现他在摸自己的大腿,表情还很坦荡的样子,箫小杞当时立刻站起来表示抗议,想不到皮尔诺立刻就向箫小杞道歉了,从此见到箫小杞都是很有礼貌的样子,卢卡则说,皮尔诺为人很大方,很义气,请他帮忙,他绝对不会说no,人也比较简单,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反正是一个挺双面性的人。
卢卡到酒吧买了皮尔诺最喜欢的萨格兰蒂诺葡萄酒,箫小杞则买好材料则回到在厨房捣鼓了好一阵,自己做了一份布满巧克力糖和奶油的法式薄饼,卢卡尝了一口,用中文大呼“哎呀,我的妈呀,莎莉的牙齿会掉光的。”这十足的东北大婶子口音让箫小杞直接笑喷了。
去往皮尔诺和莎莉家的路十分不好走,特别是昨天还下了一场雨,青石板路直打滑,箫小杞不得不死死抱住碗碟,生怕一个颠簸,食物会倒在身上,卢卡可怜的车,一路上趟过好几条小溪,还差点陷入一个小水坑里出不来,估计现在车身已经全是泥巴了。
到达皮尔诺家里的时候,其他客人已经全部到齐了,正围坐在大火炉前,连红酒都已经斟好了,皮尔诺家里是经营农庄的,他的农庄是当地最气派的建筑之一,起居室原先是个谷仓,有两层楼那么高,天花板上架着黑色的衡量,屋里摆放着皮尔诺的父亲穷尽毕生精力收藏的古董,地毯和各种宝贝,可惜的是皮尔诺的父亲因为前年妻子的去世,现在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了,整日都泡在酒馆里。
由于屋子太大了,暖气不管用,大家便坐在另一间屋子的沙发上,那里原来是个厨房,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壁炉,大得足以让厨师在壁炉中放张椅子,坐在里面看炉火上的炖罐,楼下已经摆好了一张三十英尺长的桌子,上面装点着松枝和红烛,大家讲诉着各种关于节日的故事,而每个故事都不忘提及伟大的圣玛利亚。
莎莉把热腾腾的玉米饼摊到砧板上,卢卡切熏火腿肉,皮尔诺把箫小杞带来的法式薄饼摆盘,每个盘子都装满了食物,据说前几天莎莉还专程去了趟蒙特普尔恰镇,买父亲最喜爱的威诺·诺比利葡萄酒,可见她对今天的这个派对是有多么的重视。夹答列晓
此时,她最敬爱的父母亲就坐在她的身边,她满脸笑容,热情地向父母介绍自己的朋友。
“敬天下最最最好的父母!”皮尔诺举起酒杯说。
“为最美味的威诺·诺比利葡萄酒干杯!”卢卡附和说。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酒杯在空中相互碰撞,撒了一手红色的液体。
正餐完了以后,派对并没有结束,莎莉端上了一个巨大的甜品塔,客人可以自行取来食用,当然,少不了的还有各种酒。
箫小杞手里端着酒杯一个人窝在单人沙发上,卢卡坐在她的对面,一个人用中文自问自答,你好吗?我不好!然后哈哈哈哈,一个人狂笑,箫小杞在旁边满脸黑线,伸直脚用脚尖碰了碰卢卡的膝盖,“你在干嘛?”
卢卡撇开头,身体往后缩了缩,不让箫小杞碰到,“不告诉你。”
你妹夫!
好吧,这样的节日不应该生气,箫小杞收回脚,两脚摩擦踹开平底鞋,盘腿坐在沙发上,“卢卡,为什么马特拉齐夫人不来呢?我们真应该拉她一起来的,这么好的派对。”箫小杞抿了一口葡萄酒,把酒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颗红酒焖栗子,准备牺牲指甲拨开它,这红酒焖栗子做起来十分费时,先是将栗子两头各割开一道口子,在炭火上翻烤十分钟后,在用红酒慢焖半个小时,吃起来十分地清新可口。
卢卡听闻,一直嬉皮笑脸的脸庞有一瞬间的凝重,然后耸肩,轻快说道:“她不喜欢复活节。”
“嗯?”箫小杞一边用指甲慢悠悠地刮开离开,一边歪着头等待着卢卡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好说的,她不喜欢。”卢卡快速说道。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卢卡,你……”箫小杞正想着要怎么撬开卢卡的嘴。
对话被打断了,莎莉心急如焚跑过来说刚才因为葡萄酒喝光了,所以她叫了皮尔诺出去买,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所以她让亚伯拉罕帮忙出去看看皮尔诺去哪了,可是两人现在都还没回来。
卢卡听完,没多说什么站起来表示他出去找找,箫小杞忙弯腰找鞋子,卢卡一掌按着她的额头,箫小杞的头抬了起来,疑惑看过去。
“你别去,呆在这,你的腿们短。”
你妹夫!能不能别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说中文,知不知道你的中文口音无论说什么听起来都像在讲笑话!
结果卢卡这一走,到凌晨了都没回来,其他客人都已经陆续离开了,有一些喝得实在太醉的,也被莎莉扶上二楼的客房休息。
最后只剩下莎莉和箫小杞两人呆在沙发上等着,哦,当然莎莉的父母也在,他们来回在起居室里踱步,满是担忧,惊怕三人出了什么事。
到凌晨三点,才远远看到步履蹒跚的卢卡亚伯拉罕扶着烂醉如泥的皮尔诺回来,箫小杞上前扶着卢卡的手臂,发现这三人浑身是厚重的酒味,隔着一米就能闻到了。
卢卡浑身是汗,虽然他也是一身的酒味,但神志还是清醒的,他一边扶着皮尔诺进屋,一边向担忧的莎莉解释说,原来,因为超市都在七点关门了,所以皮尔诺跑到酒馆去买酒了,结果就恰好在酒吧遇到他爸和他哥,以及他的一些发小,基本上就是一群酒鬼,他们死活要拉皮尔诺一起喝酒,但之前莎莉已经交待过皮尔诺了,不能出差错,不能给她的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不能喝醉酒,只要再坚持一天,第二天莎莉的父母就走了,只要再坚持一个晚上,所以皮尔诺不敢怠慢,一直拒绝说要走,谁料那群酒鬼死活要拉皮尔诺一起喝,据说当时连“你不是个男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皮尔诺的父亲更说要是皮尔诺为了个娘们这样对待兄弟朋友,要断绝父子关系。
总之,后来皮尔诺还是被拉去喝酒了,前面亚伯拉罕已经去找过他了,结果也被困在那里,然后是卢卡去找,又被困在那里,后来是皮尔诺被逼得喝吐了才被他们放走,亚伯拉罕和卢卡还好,因为他本来就很能喝。
卢卡说完这些,把皮尔诺扔到沙发上,自己翻个身,用脱下来的外套擦额头上的汗水,躺在了另一张藤椅上。
莎莉的父亲此时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加上喝醉了酒的皮尔诺一直大喊大叫的,虽然莎莉的父亲听不懂意大利语,但全世界人说脏话的表情和动作都是差不多的。
莎莉忍无可忍,把皮尔诺翻了个面,拍了拍他的脸,说:“皮尔诺,你在说什么!快去洗个脸。”
结果皮尔诺猛地拍开莎莉的手,那重重地“啪”的一声,屋里每一个都听到了。
莎莉的父亲胸膛几个起伏,那双拳仅握,随时有要上前给皮尔诺一拳的可能,箫小杞站在一边有点不知所措,想想好像自己也做不来什么,便乖乖走到卢卡旁边蹲下给抓着卢卡的衣摆不说话。
在父母朋友的面前被这样对待,莎莉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她抓着皮尔诺的手,想要把他拉出去说话,皮尔诺几次被打扰,居然猛地把莎莉用力推开,大喊大叫“*,you”之类的话,暴跳如雷的样子很是有点吓人,以往很温顺安静的样子瞬间变得面目狰狞,本来莎莉的母亲也在旁边想来帮劝的,听到这话差点不可置信地捂着嘴,拉着莎莉的手断断续续说着要带她回美国什么的。
后半夜就是鸡飞狗跳手忙脚乱的一夜,箫小杞安抚了莎莉的父母,把他们带回房间休息,亚伯拉罕和卢卡把皮尔诺拖了出去阳台,三个人站在阳台抽大麻,冷静一下,皮尔诺清醒了一些,估计也吓得一身冷汗,开始偷偷看着独自坐在屋里沙发上的莎莉掉眼泪,三十来岁的人了,哭起来像个小孩一样,手脚无措地要箫小杞进去帮他说好话,结果箫小杞刚进去,莎莉什么都没说,就进房里说去睡觉了,皮尔诺吓住了,觉得莎莉一定是被气坏了,对着箫小杞三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清晨六点,皮尔诺终于歇下了,亚伯拉罕坚持要回家去,箫小杞和卢卡累垮了,长的沙发被皮尔诺占据了,客房也没了,两人窝在地毯上,靠着落地窗发呆,山谷和地平线似乎在隐隐发光,坐在现在的位置,能看到一些平时看不见的远处的高山,
“卢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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