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奥利维尔愣了愣,脚步无意识地上前几步,一只手轻轻地按在箫小杞抓着克里斯胳膊的手,轻轻摩挲着,手指挑过软软的手背,再戳戳她紧绷的手臂线条,“这件事我会教育克里斯的,现在放开她好吗?她的胳膊我想已经脱臼了,要送去医院。”
“好的。”箫小杞朝他温和一笑,手上又使力,硬生生又把克里斯拖上了沙发,克里斯发出痛苦的惨叫,其他呆住的人纷纷围上来要阻止,箫小杞已经利落甩开克里斯的手了,克里斯闷吭一声,整个人蜷缩在沙发边上。
箫小杞站在沙发上,黝黑的眼睛微微眯着挑剔的看着神色各异的人,嘴巴厌恶地下垂着,似乎呆在这个地方让她很难受很恶心似的,“那么,各位晚安。”,说完,她一手横按在腹部,一手被背在背后,帅气一鞠躬,再高傲地昂着头,双脚向前使力,跳下沙发,穿着拖鞋又“踏踏踏踏”地走向大门想离开。
经过奥利维尔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然后,她的手猛地一哆嗦,才发现抓到她刚才被烫到的皮肤了,他慌忙放开,又想去抓箫小杞的手掌,轻轻摩擦,感觉到她的手心炙热,指尖却是微凉的,因为用力,手背青筋突起。
克里斯的痛苦地呻吟着,箫小杞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拖着拖鞋“踏踏踏踏”离开了。
别真以为她就是一颗软柿子了。
……
第二天,箫小杞早早就赶到邮局,现在对比起来,她还是比较乐意面对阿尔弗雷德的,奥利维尔身边的人太恶心了。
她顺利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像之前收到的那些一样,比较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一个包裹,很大的包裹。
箫小杞单手笨拙地把它们抱回了公寓,打开公寓的铁门,一室的清冷,昨天欣怡没有回来,她还在生气,箫小杞艰辛把包裹甩到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昨天烫伤的地方已经上了药,只不过关节动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有点疼。
先打开信件,里面果真是阿尔弗雷德的笔迹。
“萧,很高兴能收到你的回信,我已经离开巴黎有一段时间,现如今在美国,8月我会在芬兰,可惜的是我仅有两天的休假,分别是8月15,和16号,不知你是否方便前来,当然,一切的费用我会支付。PS:如果真不方便,我希望你也能给我回信,告知你现在身在何处,我会尽快安排机会去找你。
阿尔。”
去芬兰,找阿尔……
另一个包裹很大,用一个巨大的英格兰红色格子图案的旅行袋装着,拉开拉链,里面居然是一只,巨丑无比的,龅牙兔子,一直眼睛还没有眼珠,丑成这样也是一个突破。
这是神马东西啊?阿尔的品位已经下降到这个地步了吗?箫小杞嫌弃地把兔子扔到一边,在旅行袋里面又翻找了一会,才找到一张烫金边的卡片。
“送你的,我想,做一只兔子并没有多大的难度,真不知道为何小姐你会洋洋得意,到处炫耀。”
虽然没有署名,但就这欠揍的语气,不用想也知道是大卫了,想起之前她给欣怡做了一只兔子抱枕,那时候十分满意,还特意拍了张照片发给大卫炫耀,想不到才不到一个月,他居然还自己做了只送过来了。
箫小杞拎起兔子的耳朵,瞪着这只丑爆了的兔子,这么丑的东西他还好意思送过来,不过幻想着大卫这家伙捏着绣花针,一针一线逢兔子的模样,箫小杞就想喷饭。
抱着兔子在床上打滚,不小心碰到了包着的伤口,箫小杞正痛得呲牙咧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箫小杞呆愣抬起头,就看到奥利维尔走了进来。
去,刚才抱着包裹回来的时候,忘记关上门了!
箫小杞一脸嫌弃的表情让奥利维尔十分尴尬,他的手指把鼻下擦了擦,道:“咳,小姐,现在方便聊天吗?”
箫小杞木着脸坐在床上,“我要说不方便你能现在出去并关上门吗?”
奥利维尔摸了摸耳朵,又摸了摸后脖子,干笑转移话题套近乎道:“萧,伤口还好吗?”
“你让烟头烫一下就知好不好?”箫小杞把包着的手背在背后,拒绝奥利维尔探视的眼神。
奥利维尔四顾环顾了下,发现整个房间居然是没有椅子的物体的,只好继续他站着,箫小杞坐着的继续说着话,“我想向你道歉,因为克里斯的某些幼稚的行为。”
“那也应该是她来。”
其实她知道这事和奥利维尔无关,她不应该迁怒于他的,可是,在克里斯烫伤她的那一刻,她分明在那个房间看到,众人的眼神,众人的目光,他们只关心克里斯,他们惧怕的是她到警察局检控克里斯,克里斯还未成年,这样克里斯就不得不进福利院了;在她把克里斯摔倒的那一刻,他们关心的不是她发抖的,还蒙着烟灰流着血的手臂,他们第一时间想的是把克里斯送进医院,没有人关心她,她……她不知道该如何描叙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悲凉?凄惨?那一刻,她想念爸爸妈妈,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查看她的伤口的,想念马特拉齐夫人,她会用红萝卜敲爆那人的头的,想念沃尔森夫人,她会用力地抱着她……想念卢卡,想念大卫,想念阿尔,她被他们宠坏了,以至于在法国,当再没有人关心她的时候,那种举目望去,没人注意到她的时候,她……突然就想哭了……委屈,心酸,阴郁,种种的情感一拥而上……
“她还小,你知道的。”奥利维尔眼神漂移了一下,很明显,当事人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所以因为我年纪比她大,所以我活该被她诬蔑成第三者,所以我活该让她用烟头烫花脸,所以我活该被她无视,被她践踏尊严吗?”
奥利维尔双手抓了抓头发,绑着的头发散落,他懊恼道:“我没这个意思。”
“所有立刻要求对方笑着说‘没关系’的‘对不起’,都不叫道歉,小肚鸡肠是受害者的权利,谁规定被侮辱的人必须要看开。”箫小杞梗着脖子道。
奥利维尔无力地叹气,带着点乞求味道凝视着她,“为何不宽容点呢小姐?”
“我为什么要宽容?我在电话里被我的同胞大骂婊子,我的脸差点就被烟头烫花了,我的手臂现在还在流着血,而我一直所崇拜的人,却还在要求着我原谅伤害我的人,你说我为什么宽容?”
“我对此很抱歉。”
箫小杞看着奥利维尔祈求的眼神,却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坐在床上,两只手紧紧地抱着那只巨丑无比的兔子,就像是唯一的救命草般,她低声道:“先生,我保证我不会到警察局检控她的,如果你需要的是这个,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
“……谢谢。”
“我的荣幸。”
奥利维尔脚步顿了顿,喉结几番上下滚动,咬了咬唇,转身想走,走了几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侧转过身,道:“……明天你想要到13区采购吗?唔,毕竟现在你的手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提东西。”
“恐怕不行先生,我想我明日要离开法国到芬兰,请放心,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不会食言的。”
“好的好的。”奥利维尔点头,又转身要走,顿了顿,突然整个人转过来,抓了抓脑袋,拧着眉道:“恕我冒昧小姐,你为何要去芬兰?”
“想去看极光,这是不是一个极好的理由?”
奥利维尔愣了愣,似乎想要活跃气氛,语气夸张道:“我看小姐你比我更为地像浪子。”
“我不是,我有家!”箫小杞斩钉截铁道,抱着兔子背过身躺下,“好了,我要休息了,麻烦您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谢谢。”
在箫小杞猛地转过身的时候,奥利维尔看到箫小杞眼睛里闪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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