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情形怎么办?我总不能告诉给大家我是子夜梦游,顺着墙头爬进来的吧。这太没有说服力,大家又不是傻子。
大家都不傻我就只好装傻,但是这土坯墙能不能特别地待见傻子,似乎也不是难于说清。这样一来显得我特别不能说清,如今身在罗网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跺脚骂颉利,再跺脚再骂颉利。
直到头顶上有人咳嗽一声,那般声音凄凄惨惨凄凄似乎是比我更加苦楚,我还有心思去想,哟这人不会是比我更倒霉吧。
那方人影飘落眼前,看得清清的,不是颉利却是哪个。我借着夜色深沉,瞪了他一眼又瞪了他一眼。借着浑身被夜风吹得直起鸡皮疙瘩的劲儿,再瞪他一个哆嗦眼。心头火一径上窜,不知该挥挥汗还是抖两下堪宜。
不过是转眼之间,他又与我栖在一处,以手支起自己的下颌。那意思,如果我没有领会错,似乎是在同我商量,语声不紧不慢,专挑难听的说,“为了遮人耳目,你这太子妃也该同我圆房了。”
我觉得我的生命如风般流逝远处,面上很有些紫胀,阳气大幅度提升已经感觉不出寒冷,提起,唯自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你。”
他将那款手指握住,放在唇边,那个意思是要亲一下。
我面皮再胀了胀,打出了一个喷嚏,堪堪正宜化解了这个凉境。颉利在电光火石之间,微微偏头避得刚刚好,那样的姿态像是柳叶在风中的涤荡,我微微摇摆一阵神思,终于止住,想着手指凭空白晾了半天,干干扯回。
他居然伸过爪子揽在我肩头,“等我们有子夫妻之实,我去把秋阳谷给你挪回来。”
我头大如斗,很是不能跟上他的思路,自然脚下也怠慢行走。往日他常常讨厌我这,讨厌我那,今日情况好像是别样些,对我屡加勾引。
我自诩虽不是出身富贵,但到底是良门女子,万不能在将将被勾引便果断与他水到渠成,成妻成妾。
只是那时一队寻狱的兵丁,自城下而上,步步而近。我顿时气馁半截,向着颉利,婉生出并不寻常的一笑,如果青天白日下看来,这笑恐怕深具勾引意味。
看来今日我与颉利都如这般疯态,往复你勾引我,我勾引你。
他睁大眼睛,含笑含理地看着我,没动一下,我感知身后的脚步顷近,事不宜迟,如何能让他不得不施以援手,那就是,我飞身跳上城垛,看来情急之下好跳墙,从前村人语,八十岁妈没让狼赶上,今日信然矣。
衣裾迎风硕硕飞动,就要裂帛而去一般,我暗幸,此夜黑色深沉,否则但只这凌空一望,保不齐我就要深坠下去。
事实上给风一吹,我一阵头晕但觉脚下一滑,突鲁而下,连哆嗦也给搅得凌乱。
好在牢狱墙头高大,夯土光滑,我沿着滑壁幽幽直下时并无一丝挂碍。容我想到今日好歹成全是一烈女名声。
朦胧间眼前飞过一物,据我识记,这般刚毅矫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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