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起食篮,擦干眼泪,不敢回头看他,只是轻声道:“保重!”便跨步出帐,此刻的脚步就犹如我沉重凝结的心,短短几步竟然举步为艰。睍莼璩晓
转眼间,帐外已雪落纷纷,天际一片灰色苍茫。帐外的士卒依然敬立值守,却难掩他们眸底的寒意和疲惫。他们倒没拦我,我紧绷着心走出几步远,才轻吁口气。继续加快步伐往前走,心底则踌躇着我该怎样才能逃出军营。
思忖间,突然前方一下下划破长空的鞭打声,伴随着痛苦的嘶喊声,生生将我拉回现实。我辨着方向往前走过去,只见前方一小片空地上,菱国士卒排成两队敬立两旁,中间的两个大木桩子上,分别绑着两个裸着上身的男子,此刻已是血肉模糊,旁边两个膘肥体大的士卒正手持皮鞭,鞭打得浑身带劲,畅快淋漓。
这一幕令人心惊。即便知道这是军中常有的事,却实在无法接受如此血腥的场面。
我不由多看上了一眼,然只这远远一瞥,却是令我脚步不由上前。起先只觉被鞭打的两人无比眼熟,我又不敢靠得太近,只略略上前了几步。然待我看清时,惊得我倒吸口凉气。那两人我方才才见过,一个是被我在茅房打昏的,另一个则是拿我金钗的。
眼下他们被处罚,无疑我今日的行动已经暴露。思极此,我心慌意乱地转身往回走。然没待我走出两步远,身后一冷冷地声音截住了我,“郡主。”我略顿了下步子,尽管有无数的声音告诉我,我逃不掉了,但我还是不死心的往前走。然没走上两步,前面突然闪出一队士卒已把我团团围住。
此刻我还是庆幸太子没和我一起跑的,不然不但逃不掉,说不准抓回去后还要再受折磨。眼前的情景我已经历一回,这也是我曾想到的一种结果,故而,我静立原地,只是深深自责和遗憾还未完成太子交代的事,通知夏孜珩。思极此我惆怅满怀。
“郡主,你想不告而别!”不轻不重的语气透着七分冷冽三分邪气,自我身后响起,此刻更像是道催命符。
我不必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我心中冷笑,毫无畏惧地驳道:“我又并非是客,又何来不告而别。”身后是他微不可闻的轻笑声,辨不清喜怒。我眼前看似领头的将军喝骂道:“大胆,敢对王爷不敬。还不快跪下。”他话忧未了,便有两个士卒上前,将我扣倒在高释玄面前。我没做任何反抗,反抗也是多余。
高释玄仍是居高临下、俯览众生的架势,他凛冽的双眸就犹如此刻的天气,寒气逼人,紧紧锁着我。我尽量忽略他的目光。他旁边站着严洛维,我用略带抱歉的目光匆匆瞥他一眼,但见他肃容望着我,好似思绪万千。
空气和时间仿似凝聚在此刻,我跪在地上,像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不远处的鞭打声和嘶喊声像是在提醒我,那便是我即将的下场,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此刻就像已被揭露的谜底,不管好的坏的都已成定局不是吗?但我没有俯首低头,而是微微侧扬着脸,眼前雪似飞絮,雪若花凋,它飘然轻盈起舞又了无声息落地。风雪中值守的士卒们衣帽上覆满了雪花,但却没人去掸。我感同身受般望望自己,伸手轻轻掸去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