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一些时日。
展宜年有些惊叹。
怪不得那中州府衙对这群流寇束手无策,之前的折旗醒兵他就有些微微称赞了。
这群人,做事滴水不漏。
甚至那回寨子的路线,也有数十种机关。
来来回回,兜兜转转,绕着一个风岩转了几圈。
忽地,远处传来一两声鹰啼,叫声利耳,响彻天际。
展宜年下意识裹紧了一番衣衫。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只是觉着,越发越不心安。
似乎自己忘了什么事,又或者,那其中有一丝杂疑在其中。
伴随着骑马抬头那人的含指口哨,吹的极响。
天上迎面飞来的,是数只鹰雕。
个个壮如小牛犊,那黑羽翅膀大的能遮了半边影子。
一只只乘风而来,眼睛似风刀,凝着展宜年。
伴着那鹰来的,还有一众马贼。
带头那人,威武高大,足有九尺的身形,浑身肌肉,一脸大勇无畏样。
面上还有不少的伤疤。
最严重的一条甚至深入了鼻骨,露出了里面森森的血肉。
那人熊目虎胆,骑在那雄驹上比其他马贼高出一大截。
鹤立鸡群一般。
展宜年一眼便看出来了此人。
定是那天鹰寨的三当家。
岳力熊。
那股气势便能从中感受而出。
宗师二等的修为,与展宜年不相上下。
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傲气。
“你便是那来找死的宗门弟子?”
岳力熊眼眉低垂,看都不看一眼展宜年,缓缓道。
似乎根本没把面前的展宜年放在眼里。
“你便是来找死的流寇马贼?”
展宜年笑了笑,也是回击道。
岳力熊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不用施展出那杀无极的狠招。
展宜年也有望在十招之内,将岳力熊打个半死。
“嘴舌之快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那实力,是否配得上你这正道宗门弟子的一袭身位!”
岳力熊话音刚落便从那马上两脚蹬起,朝着展宜年便是一拳冲来。
那巍峨的体格甚至连壮马都不住的左摇右抖了一番。
差点站不稳摔在地上。
可见那岳力熊的脚力又多么的沉重。
展宜年目光微寒。
“那你便试试吧。”
丈青枫没有急着出手,倒是双脚用力,踏至凌空,右拳迎了上去。
那力度,丝毫不弱于岳力熊的一拳。
展宜年已经能将衔金芒融于各种兵器武学,即便是那拳头上。
也蕴含着一道力量。
虽然不及刀剑一般的迅雷之势。
但是也有三分威力。
“砰!”
两拳对撞,展宜年只觉着拳头似打到一座小山似的,沉稳无比。
心中惊讶道。
这岳力熊,居然是个横练的练家子。
身体素质,丝毫不弱于薛兄。
薛景刀和柳藏锋,是他唯一见过的两个横练武者。
身体犹如金刚佛陀,似乎那般坚硬,就将自己化作了神武一般,开天辟地,勇往无前。
两人都数数退了几步,染起一抹黄沙,化作飞烟遮了半边。
“住手。”
忽地,一道声音如同苍雷炸响,在展宜年耳边炸了开来。
飞烟尽数散去,露出那人面目。
穿一身黑红劲衣,眼睛上遮着一个黑色布罩。
右脸至头顶,触目惊心的一道伤疤。
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半点情绪浮现脸颊。
短发不过耳,不遮眉目。
看起来神清气爽,与身旁的流寇马贼形成鲜明对比。
丝毫没有流寇身上那股风沙之意。
只见岳力熊缓缓朝那人踱步而去。
抱拳道。
“大哥,你怎么来了?”
大哥?
原来他就是天鹰寨寨主,穆金鹰。
可是这般气势,好似与他想象中的马贼头目不太一样。
与那张扬狂羁的李怒斩似乎不是一路子人。
“我怎么来了?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放屁了?”
虽然声音中没有半点怒意,可那岳力熊的头却勾了下去。
身姿放的十分端正。
随后,那穆金鹰朝着展宜年走来。
抱拳道。
“让少侠见笑了,贤弟性格一向如此,请不要怪于他。”
那穆金鹰甚至还将身段弯了下去。
展宜年很是吃惊。
眼前这人,真是那天鹰寨的马贼头目?
此般风度翩翩,气宇不凡,还以为自己碰到的是那世家子弟。
但若此人是装出来的呢?
展宜年不禁想到。
如若真是自己猜测的这般,那此人的心机,可谓是可怕至极。
少有一丝丝放松,自己便会入了那虎狼之口,被撕个粉碎。
展宜年警惕起来,手从怀状放至腰间,摸上了丈青枫的剑柄。
穆金鹰看出了展宜年的顾虑,又道。
“少侠放心,只要有我穆金鹰在,定没人敢动你几分。”
“那么,这就出发吧。”
穆金鹰没有给展宜年说话的机会,乃至那半句话憋在嘴边,屁都放不出来半个。
他也只好默不作声,跟着穆金鹰走着。
他想看看,穆金鹰乃至这天鹰寨打的什么小算盘。
忽地想起了白焕生委托,展宜年又道。
“穆寨主,你们前些日子拐了一个青鸳城白家的姑娘,还记着吗?”
“你是为了她来的吗?”
听到这话,穆金鹰身旁的岳力熊忽地神色一变,变得极其惨淡,甚至伴着那黄沙一顿苍白。
扯了扯嘴角,身体都在颤着。
展宜年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那岳力熊不会有如此的表情。
“我是受他父亲之托,来救她回去的。”
“我只能告诉你,她一点事儿也没有。”
走了没多久,展宜年面前便出现出一个巨大的山寨。
筑着五道楼宇,琼琼孑立,蓬荜生辉。
虽然没有那般夸张和辉煌的装饰。
但那股气势,也非同一般。
加上纯青衫木制作的碉楼,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碉楼上盘息着许多鹰雕鸟鸳,不时的发出几声鸣啼。
走进那寨里的大门,里面的情景甚是让展宜年惊叹了一番。
这里面居然大的如同青鸳城一般。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商贩在此摆摊,吆喝声十分高涨。
迎面跑来的,不仅有小孩,还有有说有笑的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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