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惮啊。是看不起他的记忆力,还是说有恃无恐呢?
他对着总督行礼,悲愤道:“大人,昨晚入我房中搜查者,共有八人。此时,我已找齐五人,拿我银钱者亦在此地。这些人我暂且不计较,可为何没有对我搜身之人。”
“平白受此大辱,全身都被人摸了个遍,也不见给个说法。我乃一男子,尚觉得羞辱,难道他们不会去搜查女子吗?莫非,那三人是谁的妻弟不成?”
有他顶在前面,围观之人沉默一会,随后议论纷纷。其中也有不愤者,大声告状,诉说自己的遭遇。
越来越多的人开口了,现场群情激奋。
他又当众给这些官员上了一课,善于利用民心,挑起公愤。
眼看场面快要控制不住了,巡抚死死地盯着某处,“此子,断不可留。”
涉及到军事,总督就不会轻拿轻放了,更何况脸上还被人重重地扇了一巴掌。引以为傲、自认密不透风的军营,居然是个筛子?
“近卫何在?即刻拘传所有人到场,违令者以军法论处,如有遗漏,惟尔等是问。”开始动真格的了。
“得令!”
近卫军的行动异常迅速,场中慢慢的涌现出,一股肃杀之气。
知府颤颤巍巍,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只不过接了个命令而已,怎么就闹到如此地步?
巡抚也默不作声,今天注定是不能善了了,恨不得立刻将某人五马分尸。心中打定主意,等这事过后,怎么找回场子。
韩铭自然知道,打虎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可那件事太大了,现在还仅仅是得罪这几位官员而已,其中存在斡旋的可能。
只要过了这关,他可以自请除族,浪迹天涯,从此销声匿迹。
可一旦说出那件事,他将成为朝中半数官员的公敌。韩氏一门,也就再无前途可言。
他自小体会人情冷暖,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良知什么的不好说,可至少底线还在。真要因自己的私欲,而赔上全族三百八十多人吗?
如果换一个职业,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然而,他是一名医生,无论喜不喜欢,都做了六年。
每次手术前,都要花费无数的精力,仔细斟酌每一处细节。手术成功后,家属的感激、救人之后的满足感,他的内心也时常受到触动。
生命,在医生眼中既渺小,又伟大!
过了半个时辰,近卫军压着三十多人来到现场,这个数目把韩铭都吓了一跳。这是向天借的胆子?
总督面无表情,一个个审问过去,把这些人的老底全都掏了出来。
他搬了把椅子,威风凛凛地坐下,用手指了指豫章知府,“来,你也跪在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知府急忙上前,跪伏余地,声音几乎变形,“大人恕罪,下官没有别的意思,给子侄谋个出路而已。”
“哈哈,那你的子侄可够多的。”总督怪笑一声,“我肯定说不过你们的,没事,还有军法在。”
“来人,先将知府大人请到军营里清静清静,问问他到底有多少个后辈。”
巡抚连忙上前,拉着他的袖子,“破虏,何至于此。府兵三千多人,谁和谁还不沾亲带故的,何必小题大做。”
总督拂了拂衣裳,“别把我当傻瓜。我来的第一天就说清楚了,只要你不插手我的军事,其他事我都全力配合。这几年我从没有坏过规矩,可巡抚大人倒好,怕我累着,特意帮我分担不少。”
“破虏,你治军之严,天下皆知,谁又能插得进去?此番,不过是谋了几个府兵的名额,将之清出去即可。镇军,可是万万没有此事的。”巡抚依旧在耐心解释。
总督摆摆手,让人放开了知府,“也罢,饶尔等一次,下次再敢伸手,我就砍了你的脑袋。你要知道,我可是有着杀你的权力!”
说完之后,他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明日起,但凡有冤屈,可来府城正门。不必害怕,老子是一道总督,巡抚尚在我之下。散了吧,即刻解除城禁,以后不见官凭,你们不必理会各种搜查。”
有大佬发话,众人纷纷行礼,口称惶恐,慢慢的散去。
韩铭心中一定,总算没到那步,“大人,是我之过。我这就走了?”
“滚吧,今年内,我不想再看见你。”总督一脸疲惫,看见他就烦。
“是。”
得了话,韩铭抓紧上车,片刻都不敢留,直接让车夫启程。
可能,这就是扫把星本尊吧,他在城门口,被路引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