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送上。
在平治皇帝浏览奏折的时候,卢顺之补充道:“事情已经基本查明。松江府的胡元峰之孙胡林语并没有死亡,而是被偷偷放了。经手之人是徐州府的通判孔庆和,葛侍郎还一并买通了那边的仵作来做伪证。”
“那你是怎么查到的?”平治皇帝之前是知道结果的,但是并不知道细节。
卢顺之回道:“臣派的人甚是机敏,化作本地人直接去了义庄,一番对谈,知道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然后又接着说道:“京中的那处宅院荒废已经几个月了,腊月的时候才忽然有人进住,这本身就很是引人注目。至于是谁人介绍的,一直没有露头,直到前几天有人去了那边传话,臣才顺藤摸瓜查到了这个黄祥。”
平治皇帝已经看完了奏折:“很好!此番锦衣军有大功!”
卢顺之忽然跪地说道:“臣未经请示,已经擅自派人围了侍郎府,请皇上治罪!”
平治皇帝笑了:“何罪之有!你这是老成,不是轻率!”然后又满脸疑惑地问道:“这个葛志,朕记得应该是浙江人吧。”
卢顺之回道:“浙江宁波人。”
平治皇帝嘴里念叨着:“宁波……宁波……好了,这个事情可以交给都查院了。你们要尽快把那个什么胡林语的抓住!”
卢顺之叩了一个头:“臣现在就去办。”
“莫要如此急躁,来,先陪朕用了早膳再去!”平治皇帝笑呵呵地说道:“你这起了个大早,也没吃早饭吧?”
卢顺之低头回道:“臣想着等会子再吃也来得及。”
“还等什么!坐下,陪朕一起用了!”平治皇帝的话不容置疑。
葛志现在坐在家里,脸色颓败,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黄祥的骨头太软,一个晚上都没抗住;锦衣军的动作也太快,竟然连夜审讯,都不给自己一个反应时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若不是自己贪图那十万两的银钱,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现在就只能在家里等着锦衣军来拿人了。
待到辰时末,大门忽然打开了,进来的竟然不是锦衣军,而是一个御史。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顾青锋。
“葛大人,大中丞有请!”
葛志缓缓起身,皇帝还是给他留了颜面,让都查院的人来了。
顾青锋一早去了都查院的时候,还在和同僚打招呼,冷不防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事关于林忠的性命,都查院简直是上下齐心。
“诸君!这葛志虽然是吏部左侍郎,但也不能视我都查院的御史如豚犬!于林忠大人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这次,我等一定要联名上折子!”
“对对对!难不成以后咱们上密折的时候,还要考虑退路不成!若是如此,风骨何在?脊梁何在!人心何在!道义何在!”
“是极!我等还要上折子,要皇上严查泄密之人!”
就在众人激烈讨论的时候,又有旨意过来了,道是由都查院审办此案。
江西道御史陈云辉仰天大叹:“这就是天意啊!皇上圣明啊!”
几位都查院的大佬在堂上商议了一小会,决定先把人带回来,然后这个差事就落到了顾青锋的头上。
在顾青锋把葛志带到都查院的时候,一个御史忽然冲了过来,朝着葛志的脸上就吐了一口唾沫:“呸!与你同在朝堂,我等汗颜!”
葛志没有去擦脸上的唾液,任由它糊住了自己的眼睛,再从眼角流到嘴角,此时他已经心如死灰了。
钱雨本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赶忙出来吩咐道:“奉志,莫要与他纠缠了,先去于大人府上,让他多加防备,以防贼人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那个御史便收回了愤恨的目光,疾步走出了都查院的大门。
破案的消息像风一般吹过了京城,贾环也知道了,他想的和钱雨本一样,事情已经暴露,胡林语可能要放手一搏了。
到底是自己这边危险还是于大人那边危险?胡林语会对谁出手?贾环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好告知政老爹,让他加强府外的巡查,至于于大人那边,只能祈祷他也平安了。
机会只有不到一次,胡林语不可能两边都占着。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出手之后就会立刻被擒,若是他忍住不出手,那就可能连这点机会都没有了。
胡林语也在犹豫,现在官差查人很紧,没人敢收留他。他在外面对付了两个晚上,天寒地冻,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吃的倒不成问题,还不至于买个饭还要查路引。但他却见到有新的告示出来,人多他也不敢往前凑,待到人少的时候才借着自己超凡的目力草草一看,告示上的画像竟然是化了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