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李当归听见。她不能不怀疑,李当归对自己和气,是因为他不清楚自己到底长什么样。
但李当归一直躺在车上假寐,好像没有受到旁人闲言碎语的影响。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镇上,不怀好意的目光和声音更多了。
“这女人真不害臊,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衰样,还勾搭小白脸。”
“都肥成猪了还好意思出门?我要是她,早就一头撞死在地上。”
“……”
苏雪瑞越听越忐忑,生怕到半路李当归会甩开自己的手。
还没走到医馆,李当归忽然问:“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啊。”苏雪瑞悚然一顿。
“不紧张,你勒得我胳膊都快断了。”李当归玩味说。
“啊,不好意思。”她抓他的袖口是为了帮他带路,没想到想事情想得入神,不知不觉就抱住了他的胳膊。
苏雪瑞一时尴尬得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手摸摸抽出,复又揪住李当归袖口,继续领路。
李当归倒是没再说什么,一直和她来到了医馆。
就算是灾年,医馆也从不缺生意,苏雪瑞和李当归排了半天的队,才终于见到大夫的面。大夫姓孙,看起来五十多岁,颇有年纪了。
听了苏雪瑞对李当归病情地描述,便替他把了把脉。越把,眉头皱得越深,苏雪瑞不由担心问:“大夫,他的病要紧吗?”
孙大夫换了一只手继续把脉,好一会才说:“不知你家男人有没有仇家?”
苏雪瑞和李当归都不自然地咳了咳,苏雪瑞尴尬说:“孙大夫,他不是我男人。”
“那仇家呢?”孙大夫还是执着于仇家的问题。
苏雪瑞耸耸肩:“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清楚。孙大夫,你为什么问这个?”
孙大夫悠悠说:“我方才给他看了,他脑袋的问题倒不打紧,只是这眼睛,不像是因脑有瘀血所致,而像是中毒,所以怀疑他是被仇人所害。”
“中毒?”苏雪瑞惊讶说,“什么毒?”
“老夫虽行医数年,也未见过此毒,”孙大夫想了想说,“但此毒暂时不会危及李公子的性命,只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也就是说,连孙大夫你也没有办法解毒?”苏雪瑞着急问。
“只怪老夫才疏学浅,若是不知道李公子中的是什么毒,的确没有办法解。但若是两位有时间常来,我可以为李公子施针,延缓毒性发作。至于他脑袋的问题,我可以先开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等瘀血除尽,想必李公子就能恢复记忆了。”
能够延缓毒性发作,也比什么都不做强。不等李当归回答,苏雪瑞便表了态:“我们有时间。”
李当归倒也不恼,一副全凭苏雪瑞做主的模样。
孙大夫得到回应,便写了一副药方,说:“这是一剂活血化瘀的方子,你带着方子去抓药后,先在屋里等一等,我看完病人再过来为李公子施针。也许等他恢复记忆,就能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了。”
苏雪瑞点点头:“好,谢谢孙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