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丸都不清楚那些官窑是怎么烧的,古代的瓷器工艺那可是不传之秘。但这不代表这一山的高岭土就没用了——妙法丸不会烧瓷,但他会烧砖啊,炼焦炉和高炉最大的问题就是耐火材料,这就是一山的高铝黏土砖啊!更不要说等汪武海来了,把他打点好,能给“请”几个民窑师傅来也行啊。这可是大大滴发财,指不定以后炸弹人松永弹正怀里抱的是咱家的窑里烧出来的呢。
烧窑的泥瓦工们有事做了,妙法丸把这个地方记下来,又让奉行确定能准确找到位置,这才继续赶路。妙法丸准备等过完年请一些苦力来挖土送到工坊那边烧砖,一方面用来盖新炉子,另一方面给他的炼钢大业做点前期准备。
十二月是青方家约定俗成的普请役时间,半个月里,领民们需要无偿给大名干活。今年并没有增设宇久家那好几个破破烂烂的城,最多自家人稍微修复了一下江川城以暂时过个冬。今年的普请役是在江川城下盖起来一些长屋,小归小点,盖起来很快,每一户也有几间长宽,住一户人家还是够的。没人知道这些屋敷是做什么用的,而青方家则另有准备。
此外妙法丸还准备给五岛换点新作物,就算妙法丸前世是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臭老九,但他的水平还是比五岛上这群农民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至少间作套种轮种这些理论还是知道些的,而且哪些作物泼辣产量高也清楚,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靠自然育种的到底有多少产量。当然他也只准备定个大方向,日本没人会种地可不代表全世界都不行,至少上国的民吏们都是种地好手,这也要仰仗汪武海之力了。
尽管妙法丸想的又多又好,先不提这些事情能不能实现,现在还远不是他说了算的时候,还是得跟青方正盛商量着来,总之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青方家终于是在新年之前把福江岛的情况摸了个差不多,二本楠分给了为青方家奉公多年的老近侍扶持二本楠少主,赐名叫二本楠忠正,认了二本楠家的老大人作干爹,无人从旁煽风点火的话,二本楠家也可以说是完全从属了。三井乐还是三井乐家,其余各家也没什么变化,只有宇久旧领变成了青方家的直领。
因为不能检地,只能按照宇久家的旧数据编制年贡,也就是地头说这片地能出多少,那就是出多少。总之是定下来一份扯犊子的年贡账,确定标准上以半米半钱,五公五民的形式,每年收取合计两千五百贯文的年贡,另栋别钱每间一百文,段钱一升米,每年夫役半个月,无其他苛捐杂税,另外新田前三年四公六民免段钱。妙法丸跟青方正盛讨论过这个问题,由于收入来源拓展且还能继续拓展,青方家没有跟宇久家一样使用六公四民的税率,钱粮比例也下降了许多,更重要的是花里胡哨的各样苛捐杂税通通都取消了。这倒是从地头上大大的提升了好感,老农民们快要感动哭了,老农民们自己一合计,每年能少交三分之一的税,哪里还有人不满青方家的统治的,恨不得都觉得青方家晚来了二十年。
总的来说,如果只计算农业的收入,换算出来整个五岛大约有两千贯,商税、渔税等还能有个两千多贯,虽然其中只有大约两千贯能确实地流到青方家的口袋里,其余的都是手下豪族、地头人之类要分润去的部分。
青方正盛乐见地方平稳下来,而妙法丸则认为这是改良年贡体系的第一步,以前那种缴什么都搞不明白,收多少也看心情的办法太蠢了,不仅损害农民利益,还会间接影响名主的收入,在中间做买卖的商人吃完买家吃卖家,这部分钱不能流进名主口袋,总之是害人又害己。别的大名不懂商业不在乎这种“小事”,但既然妙法丸来了,他就有必要改善这些问题,他希望以后的自己领下兵强马壮,府库丰裕,人民都能过上四公六民的好日子——当然与当世不同,只种地没有钱的对他而言也算是人,之后让仅四分公的年贡,就拥有超过其他地方五分甚至六分公的能量。
妙法丸并不觉得兵强马壮就是强,尽管值此乱世,这是最为直观的,不够强的家族终为土灰。他认为真正的强大是只有强大一词可以形容的,而不可在之前加任何定语,即从大名自身到每一个农人,从军力到经济,从农业到手工业无不强于别人,实现生产力和制度的碾压,此乃大道之行也。
但他的理想遥不可期,现在就连他这小破岛都管不明白,如何妄图执行大道呢?唯有抬头望高,低头看路,方为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