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不就和四哥一起,叫沈姑娘罢。
沈南星笑,“冯大人也算是我的病人了,这心情好了,病痛好的也快,这我自然是会上心。”
玉沁没再说话,沈姑娘觉得她四哥是病人,那便是罢。
此刻外面天色暗沉的厉害,屋子里一时之间静谧无声。
刘姨娘端着一个火盆走了进来,“外面怕是要下雪了,不若留下,也免得淋了雪。”
玉沁却道,“姨娘说的哪里的话,这教坊司可不能随意留人,沈姑娘快走罢。”
沈南星点头,忙道,“若是真的下了雪,你莫要出屋,莫要冻着。”
“这是自然。”
沈南星出了屋门,见天色阴沉极了,哪里都是冷的,便招呼了秋菊,急匆匆出了教坊司,朝着甘霖巷飞驰去。
秋菊挑着车帘,朝着外面看去,也不管这冷气有没有朝着车厢中跑,“看着这天,怕是要下雪。”
沈南星点头,“正是,景熙十年的第一场雪,应下在今日。”
她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到秋菊惊呼,“夫人!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沈南星也朝着外面看去,此刻硕大的雪花瓣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在来往行人的身上,落在周围铺子的门前,也落在了沈南星伸出去的手上。
景熙十年的第一场雪,真的来了。
今年的雪来了的早些了,去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晚,那也是她在路边救起冯清的日子。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年了。
“夫人,这样冷的天气,若是能回去喝一碗热汤面该有多好!”秋菊笑着道。
被秋菊这样一说,沈南星也觉得肚子有些饥饿。
“好,咱们回去就喝热汤面去!”沈南星在听到这话后笑了出来。
既然是说出的话,那自然是要做到的。等到两个人回了冯府,两个人一人捧着一碗热汤面,站在廊下。
热乎乎的瓷碗带着温热,传到手上,让沈南星觉得安心。
看着天空飘落下的雪花,没一会目之所及便白花花一片了。
沈南星觉得高兴,“瑞雪兆丰年,这雪下的好!”
“夫人,你以后若是当着那些贵妇人的面,这样的话可得少说。不然让人一瞧便知道是从田野地里长大的。”秋菊捧着瓷碗,喝了一口热汤。
自己没规矩极了,却还在教沈南星规矩。
沈南星也不恼怒,而是笑着问,“那我应说些什么?”
“吟诗作对,起诗社,饮酒饮茶赏雪!”秋菊给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答案。
大抵京城里的富贵人家的女儿都这么干。
沈南星道,“那你这是为难我了,若是让我背一背和这雪有关的诗还成,若是写出来,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她们那些人又不是讲学问高低,是讲门第高低的,你官位高了,哪怕是一首打油诗,也能给夸出花来!”秋菊一语道破这里面的门道。
沈南星低头笑笑,专心吃热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