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大的揩油而是研究现今女同志们钟情的内裤牌子。杜瑾涛拿着围巾一头套上于冉的脖子用力一勒,忘了另一头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差点儿把于冉勒死的同时自己也险些窒息。
"你他妈的不过二人世界来凑什么单身之夜的热闹?!"于冉猛咳了几声,回头看见杜瑾涛不耐烦的翻了白眼。
"我乐意!"
两人对话基本上是用吼的,这种环境下耳朵简直要瞎了。只能做做简单交流不能进行深入沟通,杜瑾涛拽着于冉的领子把人从群魔乱舞之中揪到了酒吧门外,路过吧台时还顺手牵了瓶只剩一半儿的豪帅金。
"你怎么来了?"尽管出了酒吧,但于冉音量一时间不能收回到正常音量,一嗓子把只正在垃圾箱边缘处寻找口粮的野猫给吓的跳上了墙头,低呜了一声。
"蒋澜欣会小情儿去了,所以我来了。"
"我艹!"
于冉带着义愤填膺的情绪听杜瑾涛娓娓道来这位蒋澜欣的小情儿,也就是前任的姜媛小姐怎么个上门,怎么个邀约又怎么个不动声色的将她这个正室给从内到外简单粗略的鄙视了一遍,听到最后于冉摇着头,不能理解的语气问:"你就让蒋澜欣独自去赴鸿门宴了?"
杜瑾涛嘿嘿乐了两声:"我这不是怕我在场,人家叙旧不方便。"果然,她就是需要倒倒苦水,不然总觉得心里憋屈。中午姜媛看她那眼神,不咸不淡的,总让她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后来蒋澜欣一说,她才回味过来,人家那是在找自己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说起来这大概是前任们的通病,就是杜瑾涛自己也曾拿着傅葳那些个花啊草的对比过。说她不难受不别扭不醋那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她一直有点儿介意自己跟蒋澜欣之间的贫富差距,那些个负面情绪成倍增长。
现在,一下子通畅多了。
"你就不怕人家叙着叙着的旧情复燃了?"
"这种事儿,就算我看着紧紧的该燃不还得燃?我不去帮着填把柴就不错了,要是蒋澜欣真这么容易的爱来爱去,也省得我在她身上浪费感情浪费精力的。早发现早治疗,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时间上的浪费。"杜瑾涛拧开酒瓶盖儿,朝着五十米开外的垃圾箱丢过去,不意外的听到落地声,瓶盖儿掉在十米开外。
"我觉得蒋医生不会,而且你要是能这么干脆利索的处理感情问题,也不至于栽傅葳手里这两年。"于冉接过酒瓶子闷了一口,发现这酒空口喝简直是受罪,没有柠檬你抓把盐也行啊,把酒瓶子丢回给杜瑾涛,她今晚得找个正经的艳遇,不能把自己灌晕了。
杜瑾涛突然就想起那晚可怜兮兮的傅葳,有时候,谁栽谁手里,真不是看表面就能看的清的。又或者说,一段感情甭管千疮百孔成什么德性,时间长了,有谁能说得清其中那些个曲折,亏了还是赚了,都只是人心自己的感受,冷暖自知。
"也许吧。"她靠着电线杆子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一顿饭,吃到一半把人脸色吃绿的实属罕见,李小晨在第七次从洗手间回来之后,听见姜媛又要酒,脸色真是绿了,冷汗刷刷的往下流,曾经四个人里面,她是最不能喝的。每回吃饭,都有蒋澜欣帮衬她,而姜媛也没有今天这么丧心病狂,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跟谁过不去,反正蒋澜欣守着那一壶茶喝成了白开水色也绝对不沾一滴酒。
许冲脸色倒是没变,但她最烦这种尴尬到了台面上的气氛,本来是无话不说的发小,怎么就演变成今天这种无话可说的局面?归根究底还是怨这两个丧心病狂到连朋友都能搞上床的两个人,可恨的是既然你们床也上了,誓也盟了,怎么就分道扬镳了?到最后连句解释也没有?一个直接出国了,一个就改玩儿自闭,谁也不联系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聚回来,真把别人当你们那些破事儿的观众了?!
"别在要了。"许冲板着脸出声制止准备去拿酒的服务员,架起喝的脚软的李小晨,对着蒋澜欣跟姜媛冷声道:"我送小晨回家,你们有问题解决问题,别净拖无关的人下水。"
姜媛听着巨响的关门声忍不住苦笑,她跟蒋澜欣之间早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沉默在包房里滞留了三分钟,蒋澜欣拿着湿巾细细的擦拭手指,缓缓对着立在门口进退两难的服务员开口:"结帐,谢谢。"
姜媛把酒杯满上,呼吸沉重:"澜欣,你是不是还怪我?"
蒋澜欣笑的温和,把茶杯里的茶底子倒掉,换上白开水:"许冲结婚以后脾气一点儿都没改,倒是小晨没怎么变。"
姜媛笑了两声,启开最后一瓶酒,又问一遍:"澜欣,你是不是还怪我?"
服务员拿着帐单进来,蒋澜欣按住姜媛抽卡的手,说:"我来吧还是,当做给你接风。"
姜媛执拗的把卡拍到服务员的手里:"刷我的!"
出了酒店,姜媛问了第三遍同样的问题,蒋澜欣一边让门童帮着叫辆出租车进来,一边扶着晃晃悠悠的姜媛,侧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难免有恻隐之心,她对姜媛说:"已经过去了,没什么怪不怪的。"
"对,过去了,都这么久了。"姜媛低着头,喃喃道:"但是我还没跟你说对不起……"
这世间最无用的三个字便是对不起,但凡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事情往往已经是一种无法转圜的局面了。蒋澜欣面无表情的看着将愧疚摊开在自己面前的姜媛:"不需要了已经。"
出租车已经停到眼前了,她伸手拉开车门,姜媛坐进去后掩面无声的哭泣,跟司机说了个地址后,对着姜媛说了句早点儿休息,目送出租车拐出酒店的大门才去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时间刚好是她跟杜瑾涛分开一个半小时,九十分钟里,喝晕了一个,气走了一个,剩下的两个早在当初就已经面目全非了。她从车里翻出一包烟来拆开,抽出一根后夹在指尖,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么心浮气躁过了。
默默的坐了五分钟,找出电话给杜瑾涛拨过去,电话那头吵嚷一片,她一个字儿都没听清,但却知道了杜瑾涛现在在什么地方,突然就心情开朗了,对着电话说了句:"我去接你。"也不管对面儿听见没听见的,挂了电话就发动车子,顺便把手上那根没点燃的烟塞了回去,有些东西,已经戒了,就不该再回顾了。她不爱给自己任何软弱的理由,因为软弱到坚强的这个过程太艰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