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鞠躬,然后再跨过横着的板凳进到前厅。
老太太的脸上用石头压着一张黄纸钱。
几个吴家儿子媳妇哭的震天响,反倒是吴秋梅领着林晚穿着麻衣跪在一边麻木着脸。
林晚感觉的那些吊唁人的目光,不管年纪大小,看到她的时候,眼珠都不转的盯上几眼。
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缠上小腿的恶寒感,明明她穿着麻衣,身前还停着老太太的灵。
起身上厕所的时候,她听到屋外的议论。
“到底还是要生儿子!你看老太太那个女儿嫁出去这么多年临到死才回来,结果一滴眼泪都不掉的。”
“谁不说呢!这个节骨眼回来,那是等着分老太太的钱呢!”
“她一个女儿哪里有资格!”
几个人手里夹着烟说的热闹,看到林晚出来上厕所,脸上带着亵玩的笑容,有人用嘴努努林晚的方向:“喏,博士女儿呢!要不然你说吴老大几个怎么会同意吴秋梅回来。”
“嘿嘿嘿!还没睡过博士咧,也不知道这博士是不是滋味更好!”
同伴还要附和,兜头一桶屎尿直接泼过来,几个人原本正在哈哈大笑,这下里里外外全是粪尿。
“呕!”
“呸!”
“呕!”
一时间几个人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只顾着吐,冲到水井边上趴在地上漱嘴。
林晚嫌弃的把手里刚刚挑大粪桶的扁担扔到一边。
洗洗手继续回到灵堂。
那几个人要闹,可是死者为大,灵堂上不能高声,一个两个只好吃了闷亏,这下剩下的人也全都知道这个林晚不好惹,那些窥探林晚的目光收敛不少。
那几个人连白事的酒席都来不及吃就赶紧跑回家里换衣服洗澡。
连带着那几个人的家里都变得臭烘烘的。
守灵的女人不让吃席,男人们已经到一旁的屋子里开席。
老房子不隔音,喧闹的声音就像在耳边一样,吴秋梅的几个嫂子偷偷从麻衣下面摸出来藏得饭菜趁着没人来坐到一边偷吃。
头七不沾荤腥在吴家几个儿子媳妇面前是压根不存在的事情,只有吴秋梅还笔直的跪着。
隔壁不时传来大声的笑闹,几个吴家儿子作为酒席的主人,个顶个的在吹牛,巨大的嗓门中气十足半点没有伤心的样子。
林晚跪在吴秋梅旁边听着看着,她心里想这些吴家人没有心,为什么那些参加酒席的人也能笑出来?
这明明是白事,却像笑得像红事一样。
停三天灵直接下葬,直到看到老太太的棺材埋进土里不见踪影,吴秋梅绷着的弦似乎一下子断掉,其他吴家人连纸钱都不屑烧完,随便扔在地上火柴一点就回去了。
剩下林晚和吴秋梅一点一点把那些叠在一起的纸钱分开好烧。
吴秋梅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她不是那种嚎啕大哭,没有声音,但是泪水像是眼睛直接倾泻出来一样。
“晚晚,妈妈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
林晚听到这句话不由的顿住,心中突然无限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