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心思各异的陆家人除了劳累一日的陆时宴入眠外,其余人都还没有入睡。
陆时海在想着明日卖掉陆时宴的场面。
陆小雅想到明日过后家中又有好日子过,心里在想着是让母亲给她买一根好看的头绳还是买点心吃。
而昏昏欲睡的陆猎户被睡不着的陆母给推醒了。
“当家的,今日时海回来说刘地主家正在招下人,我想让时宴去试试。”
陆猎户时常去县里卖猎物,对一些大户人家有一定了解的。
刘家在县城的风评并不是很好。
据说刘老爷有恋童癖。
时宴瘦小,但容貌俊秀,万一被刘老爷惦记上……
“不行,我们不能把孩子卖给刘家。”
陆猎户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心里发愁,接着问道:
“家中还有多少银子?”
今年陆时海才十二岁,去年才考童生,读书考功名之路还很长。
而且他还是长子,要娶妻生子,顶立门户。
家中的银子万万不能短缺。
可他的腿不知什么时候能好,每隔三四日就需要延医治疗。
这一家子的生计怎么办?
“还有百余两。”
陆母细数着家中需要钱的地方,“你的腿伤需要请大夫,时海读书,结交同窗需要钱,时海将来娶亲需要钱,闺女出嫁将来出嫁也需要嫁妆……
你的腿这两日就花掉了家中的五十多两银子,这还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哩?
若是时宴去刘地主家干活,我们不仅能省口粮,他还能靠着他的月钱补贴家里呢。”
陆猎户凝眉,舔了舔发干嘴唇,道:“时宴这些日子不是给家里挣钱了吗?”
“就那蛐蛐笼子?你就别指望他靠这赚钱养家了,今早我出门就看到李老头的儿子在家中编织蛐蛐笼子呢。”
更何况她也学会了,还用得着多养一个吃闲饭的吗?
自从十月初时宴这孩子醒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农家活干啥啥不行。
若不是他右耳垂的后背还有一颗小黑痣,她都要以为这个孩子不是时宴了。
陆猎户道:“我们好歹是他的亲生父母,家中又没有到陷入绝境的时候,就这样把他卖掉,是不是太寒孩子的心了?”
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这孩子给养这么大。
如今需要他回报的时候,怎么就寒心了。
更何况她送他去那个地方还不一定是受苦哩!
“当家的,我又不是把他卖去腤臜之地。”
陆母继续劝说陆猎户。
窗外起夜如厕的陆时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入了心底……透心凉。
对于里面之人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他已经有了猜测。
转身往自己的破屋走去,陆时宴心里不经想着:
上天可真是喜欢开玩笑。
若是有一日这一家子发现真相,会不会十分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也许会吧!
不然他也不会有来到此处的机会,不是吗?
——
翌日,慕暖按照往常一般去上学。
她刚踏出家门就看到气喘吁吁站在她家门口的陆时宴。
“时宴哥哥你是来取墨兰的吗?”慕暖仰着小脑袋问道。
陆时宴摇摇头。
他想了一夜。
为了他今后的人生,他不能去刘家。
若不想去刘家,思来想去,能救他的,只有眼前这一家了。
这时,慕氏走了出来。
“暖暖你赶紧给我去上学,要敢迟到,竹笋炒肉等着你。”
慕暖撇撇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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