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王世充回过神来,反手拉住他的衣角,带着哭腔说道:“贤婿,你不能去,去了也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果单雄信命丧擂鼓瓮金锤之下,那么自己麾下就再无一员大将。
“那父皇我们该怎么办?”
单雄信平生第一次感觉如此挫败,如此无地自容。
“开城门,快开城门,放这个杀星走。”
王世充双目充血,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父皇,就这么放他走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单雄信不甘心的说道。
“哎呀,他现在能走就谢天谢地了,当年十八路反王一百万人都拿他没有办法,是我们这点人马算什么,一旦士兵被他杀光了,那么洛阳城等于白白拱手相让李渊老贼了!”
王世充目毗欲裂,眼角已渗出血水,瘫坐在地上。
单雄信也没有好办法克制李元霸,无奈之下命令士兵打开城门,放李元霸出城。
李元霸见他们城门打开,士兵噤若寒蝉般的退避三舍,便明白他们的意思,一锤将身旁的饭馆木门砸开,大步走了进去。
王世充在城楼上俯视看着他进了饭馆,不解问道:“李元霸怎么未走?”
“也许他饿了吧。”
单雄信猜测着回答道。
很快士兵前来禀告,李元霸正在饭馆之内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王世充心中暗暗祈祷他吃饱喝足后尽早离开。
星光寥落,阵阵晓风拂体生寒,隐约传来几声断续的鸡啼,东方的天际,已露出鱼肚白色,天快亮了。
这时候的洛阳城将士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小酒馆。
李元霸吃饱喝足之后,提着双锤走出酒馆,一步一步走到城楼下,无人敢拦。
“王世充,现在城门大开,是什么意思?”
李元霸不慌不忙的问道。
“李元霸,我今天认栽了,你走吧!”
王世充战战兢兢的一拂衣袖,忍痛说道。
“放我走,呵呵,我们的账还没算清楚吧?”
李元霸面容平静的说道。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你杀我这么多人,我不予你计较了,你走吧!”
王世充苦笑连连。
李元霸带着邪魅而又有点玩世不恭的微笑说道:“现在不是你要与我计较,而是我要反客为主与你计较。”
王世充听后一愣:“与我计较?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元霸声音冰冷说道:“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只跟朋友开玩笑。”
王世充脖子一缩,惨白的面色强挤出一丝笑容,尴尬的站在原地搓手。
李元霸眨了眨眼睛,来回踱步仰头看天说道:“这些时日,你将我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今夜我还险些丧命你的好女婿手中,你说,是不是要清算一下?”
王世充咋舌,有力拍了拍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镇定心神的问道:“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还想让我将这条老命赔给你吗?”
李元霸淡淡一笑,口中说道:“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死,你的性命会有人取的,而不是我,今天想要让我走出洛阳城很容易....。”
“什么条件,快说,快说。”
王世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他不想取自己性命,一切条件都可以妥协。
“两个条件,很简单,一身上等的衣衫靴子,另外给我一些银两当盘缠上路。”
李元霸开出了条件。
王世充怔声道:“就这?”
“没错,你答应吗?如若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李元霸索性搬来椅子坐在大街中央。
“答应,我全答应你,我的小祖宗!”
王世充向麾下张童仁使了一个眼色,张童仁赶忙下去准备。
很快,衣服与银两准备好了。
人靠衣服马靠鞍,李元霸梳洗之后穿上新衣衫靴子,精神也是为之一振,将装满银两的包袱系在背上,手提双锤离开洛阳城。
走出城门,李元霸回头看了一眼尸横遍野的大街,现在他明白了,活着比死了更累,如果自己在牢狱内死了也就一了百了,活着那么你必须踏过别人的尸骨上,踩在他们身上一步步走向自己渴望的光明,当他回过头望着这尸山血海的时候,手中还有未褪去的殷红的鲜血,还有眉宇间去不了的戾气。
王世充在城门上眺望李元霸远走的背影,不由的擦拭了一下冷汗,自言自语道:“他终于走了。”
“父皇,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单雄信不禁问道。
“关闭城门,不允许一个士兵和百姓离开....。”
王世充缓过神来,开始发号施令。
“为什么?”‘
单雄信不解的问道。
“一旦我们私关李元霸的事情败露,长安城李渊必然会大军前来讨伐,如今我们已经损失大半,怎么能抵挡得住,周围的反王也非善类,莫说李唐大军,就算是这些反王我们现在的实力都抵挡不住!”
王世充颇具政治头脑,审时度势的说道。
单雄信默然的点了点头,关闭好城门增加了城门的守军,之后派大将王仁则开始处理地上的尸体。
看到数不尽的尸体,王仁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说道:“好一个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李元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