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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身边的奴才订下了性子阴晴不定的标签,面对贴身太监的求证九阿哥当即便怒了:“刚才有很多贱婢过来传话吗?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滚,滚出去——”
看吧,现在只是吼人,这都还算轻的。一边在心里叹息,石庆一边迅速退了出去,随即对院子里的一个侍卫道:“主子有令,将墨香杖毙,你带两个人下去执行,记着,堵了嘴,别让她吵着主子。”
侍卫俊生闻言领命而去,只是很快便一脸为难来见石庆:“石公公,福晋不让奴才们动那墨香,说是自会来见主子——”
石庆正准备进去回话,另一边栋鄂氏在听完了墨香的话后也心绪翻腾进了主院,无视院子里的石庆和几个侍卫,她直接进去冲榻上的丈夫一礼:“妾身给爷请安。”然后突然跪下——只是一对上丈夫凌厉阴沉的目光,她所有为丫头求情的话便直接堵在了嗓子眼——说实话,性子有些软弱的她有时候是有些怕这个皇子丈夫的!
这边九阿哥看到栋鄂氏气弱委屈的样子便忍不住皱眉,自己根本也没怎么着她好不好?不期然又将眼前的妻子和脑海里久久难忘的那个人做比较——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收回思绪,九阿哥也望着地上的妻子漠然开口:“因为你这一跪,爷饶了那贱婢一条狗命,只是爷这府里再也要不起这种胆大包天无视主子的丫头了——这样吧,打三十板子后丢出府去。”微微一顿,在九福晋开口前,九阿哥又道:“福晋别急着谢爷,这种机会也仅此一次,往后福晋可要仔细约柬好身边的奴才,再有这样的事,福晋就是跪死在爷面前也救不回那些狗奴才的命。”
看到丈夫冰冷漠然的眼神,九福晋也白着脸低道:“妾身记下了,爷休息吧,妾身告退。”末了脚步有些慌乱地离开——她知道墨香做为一个奴才枉顾主子的意愿胡乱传话确实该罚,然丈夫却气得想要杀人,这里面应该与那瓜尔佳氏有关系吧?那个女人——但愿不要进府才是!
钟粹宫中,宜妃听说了阿哥府今天的事情思绪莫名,半晌对身边的秋嬷嬷道:“嬷嬷觉得老九今日为何不见那瓜尔佳氏?”
“娘娘既问,奴婢可就说了。”微微一顿,秋嬷嬷也沉吟着开口:“九爷今日拒见瓜尔佳氏,要么是真的放下了,要么就是不愿意瓜尔佳氏见到他现在的样子。”只是如果真的放下了,九阿哥也不会这么快就处置了那个墨香!
秋嬷嬷能想到的,做为母亲的宜妃自然也想到了,她只不过想再次确认一下罢了。微微低叹一声,虽然有些怨怼自家儿子不争气,宜妃心里终究对儿子的疼爱占了上风,暗自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儿子真那么喜欢瓜尔佳氏,自己拼着惹康熙不满也要圆了儿子的心愿——
日日面对着身边的碧纱,关璎心底的愧疚也越发沉重。十月底,在瓜尔佳府给受伤的九阿哥送医方的时候,关璎再次跟着钮祜禄氏和呼伦觉罗氏来阿哥府探病——不同于上一次只跟九福晋说话,这次她们进去没多久,九福晋就以一句“旧识”为由,不由分说让丫头笔清带着关璎去了主院——也罢,正好亲眼看看那个男人被自己伤得有多重!
这边关璎跟着丫头笔清刚到正院门口,男人阴郁的喝骂声也突然传来:“贱婢,水这么热,想烫死爷不成?”接着便是一阵瓷器砸在地上的交响曲——以及女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的声音:“求主子恕罪,太医一再说主子用的水都要热一些,宜妃娘娘和福晋也——”
“闭嘴——来人,快将这个贱婢拉出去——”认定地上的丫头是拿宜妃来压他,九阿哥更是怒不可遏——
两个侍卫很快进去又将跪在地上的婢女拖了出来,关璎也赶在石庆进去禀报前在门外开口:“奴婢瓜尔佳氏前来探病,给九阿哥请安。”
关璎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九阿哥心里微微一乱,继尔想到刚才自己歇斯底里狂怒的样子怕是被看得差不多了,遂有些自暴自弃怒道:“你来做什么?探病?不会是来幸灾乐祸瞧热闹的吧?”
说实话,关璎已经有些习惯了对方这种嘲弄的说话方式,现在听了也不恼,只是心里一顿,然后便无悲无喜开口:“是啊,之前奴婢就一直在心里咒您呢,后来听说您果真伤了腿站不起来了,奴婢只差没有放鞭炮庆祝呢!”关璎这话看似全是玩笑,却也是隐讳承认对方伤了腿与自己有关——
里面的九阿哥没有听出关璎话中深意,却仍是气得不轻,于是理所当然又怒吼道:“你这死丫头——你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气爷的?马上给爷滚进来——”爷倒要看看你能幸灾乐祸成什么样子!
关璎脚下没动,只是继续低头幽幽回道:“回九爷,奴婢只会走的,不会滚——”鉴于对方伤了腿不能动,关璎没有说出后面那句更气人的话。
里面外面都有短暂的沉寂,接着九阿哥咬牙切齿的声音突然传来:“那就走进来,死丫头,难不成还要爷出去迎你不成?”
听着里面那声让人无比牙疼的“走”字,关璎终于抬脚,无意间却看到旁边给她打帘子的小太监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与佩服——脚下微微一顿,关璎又扭头看其他人,脸上的神情与那小太监差不了多少——看来这些日子像之前那个小丫环一样被虐的人不少!
暗自叹了口气,关璎继续抬脚而入,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步进去,基本上已经决定了自己来年选秀时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