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乐见其成大快人心的!
四贝勒府,在关璎带走弘晖的第二天,贝勒府也传出了嫡长子不治身亡的消息,当天晚上便匆匆办了个冷清的葬礼。弘晖虽然身份贵重,到底年纪太小,丧事冷清匆忙也勉强说得过去。再加上四福晋又“昏厥”过去,四阿哥的一意孤行更是没有人阻止,不过也因此而背上了一个冷情不慈的名声!
听说四福晋醒来后与四阿哥第一次吵了架,之后更是赌气收拾东西去了别庄小住,贝勒府中一干妾氏幸灾乐祸之余也开始蠢蠢欲动。
听说宫里的德妃娘当着一众宫人的面训斥了四爷小半个时辰,为离府的儿媳和病逝的嫡孙鸣不平……
而在政敌的运作下,失了嫡子的四爷薄待亲子的不慈之名也越传越广……
不过这些都不与关璎相干,纵是听到了也一笑置之,半个多月后她只是再次去贝勒府从历史上的抄家皇帝手中拿回了自己该得的万两黄金。
弘晖之事暂了,关璎知道自己也该计划离开了,心底霎时惆怅莫名。这些天因着偷偷照顾弘晖之故,关璎一再赶了九阿哥去九福晋屋里,今日夫妻二人更是去了十阿哥府里做客,一早关璎就告诉那个男人晚上别过来,也直接忽略了他眼底的深沉不郁——此刻鬼使神差般,关璎的目光便落在了主院的正房,屋内虽然很暗,她却能根据暖炕上两个模糊的人影儿知道睡梦中的夫妻二人靠得很近,任谁看到这一幕也会相信这必然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收回思绪,关璎直接进入空间彻底修炼了一宿。而自这一晚开始,关璎的生物钟便大乱,经常白天睡觉晚上彻夜修炼,只她三餐时都会被小灼叫醒,是以除了两个亲近的丫头,西苑内也没人知道她这几天上午下午竟然都躲在屋子里睡觉。只是她这样白天基本上都不露面,便是西苑内的人也见不到她,这事自然瞒不过这府里的主人,倒让正暗自堵气的九阿哥找到了来西苑的借口——
因关璎频频劝他去九福晋屋里,不许他宠妾灭妻——九阿哥不愿与关璎起了争执,只得被劝服,心里却仍是忍不住着恼,遂好些天都歇在了主院,便是白天也不曾进过西苑。只是这般堵气,关璎无所谓,最终气闷的还是九阿哥自己,这不,最终还是他自己找了个借口进入西苑,说是“来看看那没良心的丫头大白天躲在屋子里做什么——”
既存了这种心思,九阿哥进了西苑也不让人通传,而关璎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小灼自然也不会拦着男主人,由着他直接进了卧房——
此时已是巳时过半,再有半个时辰就是午膳时间了,屋内的女子却在拥被而眠,而且睡得极为深沉——进来之前想了好几种答案的九阿哥霎时有些愣住了,随即问旁边的小灼:“你们主子怎的这时候还在睡?昨晚睡得迟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可用了早膳?”
“姑娘没事,只是晚上练功久了些,白日磕睡难免多些,九爷放心,姑娘是用了早膳才睡下的。”略一想小灼也低声回道。
望着炕上仍未睡醒的关璎,九阿哥原想要叮嘱小灼以后多提醒自家主子别乱了作息晨昏颠倒,只是很快便又作罢,这一年多来他也算是看出来了,玉儿最看重的两个丫头第一个优点就是听话和安静,其次才是忠心,自己那句话说了也是白说。
“你先下去。”收回思绪对身边的小灼吩咐一句,九阿哥也上前几步撩开衣摆到炕边坐下,房间里光线很好,他略略侧身,便将睡梦中的关璎收入眼底。女子对着外侧微微蜷缩侧卧而睡,肆意散开的青丝衬着微微透出些暖意绯色的面颊,使她看起来既安谧又温顺,却只有自己知道这样一张脸固执冷肃起来会是如何让人恨得牙痒痒!
睡梦中的女子长长的睫毛柔顺地粘在一起,九阿哥也不期然想起这双眼睛睁开时的各种笑,眉眼弯弯欢喜的笑,眸中含情温柔的笑,当然也有戏谑的调笑,隐含威胁的坏笑,得意的笑,讥讽的笑,意味不明的冷笑……以及四宜庄里初见时她疏离客套的笑。
不对,康熙三十六年原来的云客来现在的破鬼店门口他们便曾见过,当时自己一心送发病的十一弟回宫,对于让出马车的她,自己只是匆匆一瞥便走了,倒是留下来的十弟跟她有了交谈的机会——
非常努力地想了想,九阿哥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她当时的眼神是什么样子,脑海里只有一个单薄纤弱的身影————这两年来偶尔想起往事,九阿哥便会觉得遗憾,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指婚之前遇到她,遗憾自己没能三媒六证风风光光娶她为妻,遗憾在很多场合与自己站在一起的不是她——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自己原本有机会名媒正娶给她嫡妻之位的,只是当时自己没有抓住那个机会,没有在第一眼相遇时就抓住她,于是现在她只能是自己的一个格格,便是享受自己的宠爱还要顾忌着另一个女人嫡妻的脸面和自己的名声——真是个狠心的傻丫头!而自己也是个傻子,跟这个狠心的傻丫头堵气,最后受煎熬的还不是自己?心思百转千回,九阿哥的眼神也越发温柔得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