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璎没病没灾却突然请了太医,而且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方太医,阿哥府众人的眼光当即便被吸引到了西苑,哪怕最后确定关璎并没有怀孕,她们对关璎的注意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忌惮更深了,毕竟这后宅的女人再受宠也没听说还没坐胎呢,丈夫便大费周张毫不遮掩请了最好的妇科大夫来给她调理身体——这简直就让人嫉妒得发狂!
“……爷既这般重视期盼,几乎又日日宿在西苑,想必玉格格坐胎也是早晚的事,只不知到时候大格格她们姐妹会多个弟弟还是妹妹——”不过一个星期左右,方太医来府上的目的已经阖府皆知,完颜氏脸上温婉的笑容明显少了许多,这天更是忍不住在九福晋面前发出了这样的叹息。
“弟弟也好,妹妹也罢,以爷对那位的重视,只要是别人肚子里出来的,肯定是要宠上了天的。”兆佳氏也脱口而道。她以前是个急脾气,嫁人后吃过几次亏,虽学乖了些,这爱憎分明的直性子却保留了下来,这点从她这话中便知一二。
“我倒是盼着玉格格能生个小阿哥,”无视其他人的怀疑,完颜氏又叹道:“这样,到时候爷对小阿哥便是再宠爱,大格格她们姐妹也不会过于难过。”
“完颜姐姐想得倒是很远!”听出完颜氏这话中的挑拨之意,面带讥讽一笑,兆佳氏也快言快语道:“我倒是盼着福晋这一胎能生下小阿哥,福晋性子宽厚,生下的小阿哥将来也必定会是个好哥哥,到时候还请咱们大阿哥多多照顾一下二格格才是,妾身这一辈子感激福晋和小阿哥——”她最后这番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自然是对着九福晋说的。
刘氏早就明白不得九阿哥欢心的她要想过得舒服些,就得巴得九福晋,这会儿自是不愿兆佳氏专美于前,很是虔诚笑道:“妾身虽没能生养,却与兆佳姐姐的心思是一样的,且福晋这样和气心善的人,这一胎定能一举得子,生下府里的嫡长子。”
“刘妹妹这话不错,福晋是有厚福之人,必定会儿女双全心想事成。”看着木讷安静却心思通秀的佟氏也跟着真心实意附和一句,毕竟九福晋真的是个厚道人,便是不曾对自己多亲近,也不曾做践自己。
兆佳氏的语气神情颇有几分真切,刘氏和佟氏恭维的话也很漂亮,九福晋的笑容却有些勉强:“借兆佳妹妹吉言,只是我这一胎是男是女,终究还要看天意。”虽然这些日子为自己保胎的李太医没有明说,但是已经生过一个女儿的九福晋已经能听出对方模糊的说辞,自己这一胎极有可能是个格格!之前太后寿诞之后寥寥两天承宠便坐了胎,果然自己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
九福晋眼底的黯然没能瞒过其他人的眼睛,兆佳氏心里一顿,又神色自若恭维道:“福晋这么一说,倒显得我们几个有些小家子气了,女子怀孕,这生男生女可不就是要看送子娘娘的意思?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却是急不来的!”
觉得兆佳氏这话说得还算中听,九福晋也随口道:“生儿可承嗣,生女儿却贴心,总归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做额娘的哪能因为男女之别就对他们的疼爱有所偏颇?我现在也只盼着腹中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健健康康长大——”
九福晋自然做不出因为重男轻女就不喜欢亲生女儿的事,再想到已经半岁多的三格格,虽还不会叫自己额娘,却已经会对自己笑了,在自己面前也格外欢快活泼,这种血脉相连的满足感是怎么也无法抹灭的,这段日子对着三格格时,她也会经常想着便是腹中这一胎仍是个女儿,自己也会好好疼爱她,让她和嫡亲姐姐一起相亲相爱,健康快乐地长大——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完颜氏看出九福晋应该已经接受了腹中这一胎是个小格格的事实,并没有因此而焦躁、失望——更别说嫉妒和怨恨了。心里失望,却也面色平静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一进屋,亲生女儿大格格便跌跌撞撞扑上来娇声道:“额娘,花灯——要玩——”之前九阿哥让程实送到九福晋那里的三盏花灯,九福晋给亲生女儿三格格挑了那盏童子抱鱼的莲花灯,其他两盏则让人送到了完颜氏和兆佳氏屋里给了大格格和二格格,大格格已经过了三个生日,开始记事了,得知那盏画着漂亮仕女图的花灯是自家阿玛送的,心里便极为欢喜,一开始对那盏花灯很是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样子,如今虽已过去了十几天,她每天却仍是要玩一会儿。
完颜氏自是对那盏走马灯的来历一清二楚,不但如此,连关璎那里的四盏花灯是什么样子、这些花灯是怎么来的她也知道——谁知道那瓜尔佳氏提醒爷给几个小格格送花灯是不是收买人心?或者是安了什么别的心思?
再想到陪着九阿哥出游的关璎更是一人独得了四盏花灯,阿哥府里却只给三个小格格每人送了一盏——完颜氏越发觉得对方就是在炫耀,在嘲笑她们这些失宠的可怜人,于是完颜氏心里的怨恨也愈深,而经九福晋之手送给大格格的那盏走马灯在完颜氏心里也成了打脸的象征,每见一次,心里的恨便深一分,偏自家女儿丝毫不懂生母的心情,反倒十分喜欢那盏仕女图的走马灯,几乎每天都要惦记着玩上好一会儿——
惯于会掩饰自己心思的完颜氏之前还能将那份不喜压在心底,然此刻她心里正无比烦躁,见女儿过了这么些天还惦记着那盏花灯,脸色当即便有些不好,只她一惯以温婉示人,遂暂时将这缕不满压下,吩咐小格格的乳母去取那盏花灯,末了弯腰抱着女儿坐到炕头,母女低声说话玩闹,看着倒也温馨亲呢。
只是待那乳母取了那盏花灯恭恭敬敬递给完颜氏,完颜氏在递给女儿时却突然手上一松,轻巧精致的花灯便摔在了地上,心里微微痛快,面色如常的完颜氏又“无意”间踢了一脚,这盏仕女图的走马灯这次是彻底坏掉了——大格格哭了一场,做为亲额娘的完颜氏安抚了一会儿便转移了女儿的注意力,再看到被当作垃圾清理出去的花灯残骸,面无表情的完颜氏心里顿时觉得大为解气!
虽然借着毁物发泄了一回,完颜氏又很快平复了思绪冷静下来,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儿,自己和兆佳氏隐晦的挑拨都没有激起九福晋的血性,她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就没见过嫡妻软弱成这样的,福晋就是个木头!今日之事让完颜氏越发觉得自己与瓜尔佳青岚的合作没有做错,这府里的人谁也指望不上,她只能靠自己,她现在才二十岁,怎么会甘心就此守着一个女儿终老一生?那瓜尔佳氏既会劝着爷去福晋屋里,却不肯劝爷雨露均沾,独自占了爷的宠爱,让自己陷入现在无宠无子连下人都敢嘲笑的地步——都是她的错,自己好恨,所以她必须死……
完颜氏的嫉妒和不甘,关璎自然知道——却也是她乐见的,要知道正是有了完颜氏她们的配合,自己的金蝉脱壳之计才更容易实施!通过对完颜氏她们的监视,关璎已经基本确定文氏母女就是敌人找来的第二把刀——这第一把刀自然是现在五贝勒府瓜尔佳青岚身边的二等丫头白果,与去年中秋被自己杀了立威的马氏还有些亲戚关系——也亏得完颜氏能找到这么一个人出来!
二月上旬,后宫又夭折了一个小公主,却在宫里宫外连个浪花也没激起——数天后,关璎突然收到了朱雀姑娘的来信,约她相见倒是其次,那姑娘字里行间最关心的还是自己与她约定的比武之事。
想了想,关璎不欲她的出现引起九阿哥的警觉,趁夜去见了她,让她暂时隐居一月,一个月后的万寿节双方再找个地方一较高下。
朱雀姑娘最大的心愿即将达成,于其他事上也不愿意计较,不但满足了关璎的要求,更是送了她两枚龟息丸,可使人三个日夜“停止”呼息,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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