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贝加城的路上,关璎已经弄清楚了很多事,比如十三阿哥被康熙的密探认出,九阿哥寻到贝加尔城,回京城后他的行踪便被康熙知道了,当时朱雀暂代自己做那狼王稳定人心,九阿哥也如实上报了康熙,阴差阳错将朱雀视为西伯利亚狼主——
没有了自己运用空间从大清转运各种物资,没有自己的同意,云易他们也不敢让香雪坞暴露出来,私下里筹集的物资远远赶不上贝加尔城的需求,到了今年,贝加尔城的物资便越发短缺起来,于是朱雀那个懒女人闲极无聊主动要为下属们分忧,却招呼不打一句,独自跑到京城去找九阿哥索要物资,而且是拿救命之恩相要胁——
朱雀姑娘的武力是杠杠嘀,心计谋略就差远了,进京没多久就引起了九阿哥的怀疑,被对方套出了疑点后,那姑娘干脆破缺罐子破摔,彻底将关璎给卖了,然后挥了挥衣袖留下目瞪口呆的风伊云易他们直接跑路了——
“送往贝加尔城的那些物资是瞒不过皇阿玛耳目的,再加上朝中还有其他人也在盯着,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我只得跟皇阿玛坦白了你的身份!”说到这里九阿哥又一脸迟疑道:“我也是思虑许久才有此决断,玉儿可怪我自作主张?”
自朱雀主动进京找上九阿哥的那一刻,关璎便知自己的身份瞒不下去了,收回思绪她也沉吟道:“没事,我也没想过要瞒你家老头子一辈子。”再说了,她进入西伯利亚后,在人前一直戴着面具,主要目的却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张公众脸,走到哪里都被人认出来围观——而不是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就是西伯利亚狼王。
“只有向皇阿玛坦白了你的身份,他才不会阻止我向西伯利亚运送物资。”虽然有些猜到关璎不会怪自己,听到她的话,九阿哥仍是在心里松了口气。好不容易相聚,他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而让两个人心存芥蒂——生于皇家,他太明白权利的复杂和可怕了,好在,自己的玉儿虽然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却没想着要防备自己!
关璎哪里会感觉不到对方的异常?直接回头吻了吻他的脸道:“爷不用解释,如果有一点不信任,我根本不会让爷靠近!”更别提他们之前还那般亲密!今时不同往日,该有的戒心她还是有的:“所以,不必紧张了,嗯?”
感觉到怀中的温暖和脸上的柔软,想着她还是自己的玉儿,虽然暴力了一些,那一颗赤子之心却不曾因为被权利浸染而改变多少——只要自己不曾伤害、背叛她,她就不会率先视自己为敌,哪怕皇阿玛有心谋取西伯利亚!想通这些,九阿哥到底放松下来,勾起唇角灿然一笑:“以后玉儿你是女王爷是王夫,爷能不紧张么?”
看到男人熟悉的坏笑,知道两人心中再无芥蒂,关璎心里霎时柔软无比,只是冷硬了这么久,她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遂故作平静勾了勾嘴角:“本王向漫天神佛起誓,这一辈子都只——宠你一人——”没有资格说“爱”的她终究将那个字咽了回去。
心里突突一跳,九阿哥也紧紧圈住怀中的人,在她耳边“恶狠狠”低道:“记住你今天的话,不然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色厉内荏的威胁中,九阿哥的心结也彻底解开,因多年分别而产生的隔阂也渐渐消散——
“爷还是换句威胁的话——我可不怕鬼。”面无表情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会身后的人,关璎也拍了拍踏雪的脖子轻道:“踏雪,我们回家——你一定还记得路,对吧?”虽然跟着关璎跑了俄罗斯一趟,可是对于贝加尔的司令部,踏雪却更熟悉,听到关璎说到回家二字,大黑马当即便昂首嘶鸣一声飞奔而去。
西伯利亚夜晚的寒风几乎将人冻僵,却吹不散身后那一抹温暖安心——深吸了口气,关璎终究决定放开心中的纠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要跟身后这个男人在一起,唯今之计也只有坚定地走下去,哪怕将来有一天罪恶之感会将她淹没!
不知不觉,踏着夜色而回的两人已经到了石头城外,在关璎的坚持下,九阿哥只得换骑自己的马,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城内仍有烛火映出,门口也燃了两堆一米多高的火盆,两边的守卫远远便看到迎面而来的二骑人马越来越近,他们也由戒备变成了欢喜恭敬,竟是风字营的好几个人,难怪远远就认出了关璎——
被众人迎了进去,关璎也随口笑道:“辛苦了,今天太晚,都赶快去休息,明天我们再好好聚聚。”
风伊笑眯眯道:“就知道主子会这么说,我们也是一边聊一边等着主子,还给主子留了热汤,主子多少喝些暖暖身子再休息,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主子了。”末了带着所有人敬了一个军礼后退去。
无论是风伊亲切的笑容还是其他人望着关璎时脸上的欣喜激动,九阿哥都觉得碍眼极了,可是长于大清皇宫的他也是知道轻重的,所以哪怕一直被风字营的人集体忽略,他仍是面色平静陪伴在关璎身边,甘愿做对方的陪衬!
关璎却在风伊他们离开后不期然握住了九阿哥的手:“在我们的军队,大家都是家人一样的朋友,是兄弟姐妹,是上了战场可以互相交托后背一起面对死亡的亲手足,胤禟,而你是我的爱人,亲人,家人。”
“我懂,不必担心。”九阿哥终于笑了。他们是家人、朋友,而自己是她的爱人、亲人、家人,所以自己是特别的。
关璎的房间内早就烤得暖暖的,食物热水各种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小灼和弘晖以及程实都在这里等着这房间真正的主人,见二人进来,反应极快的程实率先行礼,不料那习惯性的一声“格格”却惹来九阿哥一个冷眼,一着急,他更不知道如何称呼了——
没错过主仆二人的互动,关璎微一沉吟便道:“以后就叫夫人吧。”虽说传到京城去有厚颜无耻之嫌,不过她也不准备回京城就是。
见关璎为自己解围,程实也麻利地重新行了一礼:“奴才给夫人请安。”一边在心里暗自想着这位主子纵然位高权重,还是像以前一样和气——
然后弘晖上来叫了一声姑姑,又略显迟疑看了一眼旁边的九阿哥,关璎也没好气道:“有什么好迟疑的?你们叔侄说不认识对方,我会信么?”
闻言弘晖面上一松,当即冲九阿哥道:“侄儿给九叔请安。”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的姑姑身上似乎多了些鲜活,少了些军人身上惯有的杀伐冷肃——
九阿哥刚要说什么,关璎含笑的声音也再次传来:“弘晖也该好好给你九叔道个谢,说来若不是那一年你九叔为你的病忧心不已,我可未必会费心费力管你的事,你老爹可不是好糊弄的——”这七年来关璎从来不曾说过类似的话,也不曾流露出挟恩图报的意思,可是今天叔侄第一次见面,她却说了这样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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