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祖父杜兴拿桃枝蘸着雄黄酒,绕着屋子前后院里一一撒了遍,一家人才围拢在了饭桌前,杜兴祝了词,拿起了乌木镶银丝的箸儿,众人才拈菜用饭
今日摆了套龙泉窑青瓷梅花纹碗碟,依次盛放摆着花炊鹌子、鸳鸯炸肚、五珍脍、炙獐脯,豆腐蒸鱼,蹄子脍、一盘肝腰什件儿,一碟莼菜,两盘白菜,腊肉笋片。配的两三碟姜丝梅,砌香萱花柳儿、醋姜。正中摆着一大盘儿粽子。青瓷大碗里的术羹尚温,使白瓷勺舀上一匙,闻着味儿虽怪,进了嘴也颇有风味。
“这,肉佐进粽子做馅儿料,也是别有滋味,不比霜枣蜜栗差!还是我们家阿沅会吃”
“祖母,也是您馅儿料调制得好,包的也精细,煮的火候拿捏精准,不然我们哪里有这样的口福?”
杜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所以话头打了开,桌上就你一言我一语地续着话,不紧着话赶话,也不致疏冷了谁
除了郑氏,人人面前都摆上了个青瓷白釉杯,杜沅姐弟也有,他俩的杯盏里装着小口黄酒,白瓷的酒杯里,微黄的酒,闻着还有股米香?这,莫不是酒糟?闻起来怎么那么像?杜沅把凑近了鼻子,使劲儿嗅了嗅,不应该吧?这菖蒲酒也好,艾酒也好,都该是黄酒打底的吧
杜兴酒辞罢,一家子酒端起酒杯,尽饮了
哟!这必须是醪糟啊!撇开吃过的酒酿丸子,醪糟圆子不说,她小时候家里年年都自己酿醪糟,她可是没少喝,又片头看了看身旁祖母,瞧,祖母的杯子里就是黄酒,闻味儿就不同,这会儿的黄酒想来也就十几度吧?
啧!天涯共此时,另一个时空的家人应该也在吃粽子喝雄黄酒吧,我们都要好好儿的,好好儿地活!
哎,没有咸鸭蛋的端午是不完美的,在这个盐被朝廷垄断经营的时代,成都府又是难于上青天的地界儿,一口气拿那么多盐巴来腌鸭蛋,怕是有得等了
想着想着,杜沅就把爪子伸向了旁边的白色酒壶,李氏却不许她多喝了,杜老爷子却很是高兴,说让她喝,女娃娃怎么了,能喝就是福!
径自拿了酒壶,给杜沅泻了一杯
午后,在窗边榻上,太阳烤得人热烘烘的,不一会儿,就发了酒气,睡了
这酒量,太次了,居然被酒糟给撂倒了,就,这要搁现代,必须是一杯倒啊
迷迷糊糊之际,杜沅还不忘吐槽自己
端午这日外头很是热闹,勾栏瓦舍里杂耍的,唱曲儿的,河上划龙舟的,邻里妇人孩童约着城郊游耍的,街头巷尾吆喝买卖的,都比平日要多上四五分,平白添上几分热闹
自打那年杜沅仔端午上出事险些丢掉性命后,杜家的端午就不看龙舟不去河边了
午歇后,杜沅姐弟拿了些时令节礼,装了些粽子出门去了。他俩去了稳娘处,因着郑氏产期在即,他俩隔三差五就跑一次,一来问询妇人生产事,二来细细探探稳娘何时在家,不在家如何寻,做足准备,免得生产时找不到人出了岔子
稳娘接过粽子节礼,也是好笑。她还是头一回瞧见,为着娘亲生产这么上心焦虑的五六岁的细娃娃,几次接触下来,也收起了轻视,俩孩子年岁不大,问事却总能点到关节处。尤其那小女娃,还画了一张图,说是娃娃给噎了哽住气闷出不上气可用,其...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