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三十二年,上京。
广平侯府。
顾夕着天青道袍,如缎长发用一根木枝挽成髻,站在顾氏宗祠大堂,百无聊赖拨弄供桌上诸多牌位。
木牌相撞咚咚作响,宗祠里肃穆氛围荡然无存。
“顾夕,这些到底是顾家列祖牌位,不当不敬。”有人从外步入祠堂,轻叹道。
“我敬了,他们就会从牌位里蹦出来庇佑我吗?”将弄乱的牌位又拨了回去,顾夕扭头看向来人。
男子身着一袭雪白月袍站在那里,身姿修长笔挺,气质冷清,俊美得像不食烟火的谪仙。
他并未答她的话,素来不显喜怒的眼眸,静静看着她。
在他身后,宗祠大门外,嘈杂熙攘,有人在不断高声咒骂。
歪了下头,顾夕柳眉轻挑,“他们都到了?那我也该出去了。“
说罢,背着素手往外走去,脚步轻快,像去赴一场盛宴。
跟男子擦身而过间,她听他轻喊了句顾夕。
她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顾夕,”男子薄唇轻启,广袖之下双拳悄然紧握,“我曾问过你,可愿嫁给我,当时你说不愿。现在我还想再问一句话,你可曾,有一丝喜欢过我?”
顾夕迈步,继续往门外走去,头也不回。
“我从没想过嫁人。”
“也从不曾,喜欢过你。”
祠堂门前人影纷杂。
广平侯府所有人都在,一个不落。
广平侯夫妇,一双儿女,以及其他各房人。
还有她的前未婚夫婿,临王宴元济。
看到顾夕出现,众人立即猩红了眼,恨意渲天。
“顾夕,你这个天煞星!待在释迦山十六年依旧不通教化!毁我侯府百年基业,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本侯就该杀了你!!”
“你这个孽女!目无尊长,残害手足,寡廉鲜耻,心黑手毒,不忠不孝!如此恶女,你必不得好死!”
“说那么多做什么,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顾夕看着这些人,轻笑,“个个都想要我的命,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不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可太不讲游戏规则了。”
她看向恨得目眦欲裂的广平侯夫妇,“结党营私,谋夺大统……朝廷的处置就要下来了吧?是不是很害怕?谁让你们不长脑子呢?皇上龙体康健一心励精图治,忙得连太子都没时间立,你们这么明目张胆觊觎他的宝座,皇上能不生气么?一个个上赶着找死,哎。”
眼见把这些人气得就差没口吐白沫,顾夕满意稍许,缓缓踱步至众人面前。
刚才还口口声声喊着要杀她的诸人,她近在咫尺的时候却犹豫着不敢动手了。
“别急着动手!她敢这么走出来,身上定然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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