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爷所预料,毒老怪跟那个小道姑、即镇上顾家的姑娘有关联。”燕一道,“属下今日跟踪了一整日,发现毒老怪跟顾家姑娘关系不简单。”
“哦?”
燕一遂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五一十上报。
听完后,男子轻笑,叹道,“毒老怪竟会被个师出无名的小丫头压制住,听着稀奇。”
“爷,那顾家姑娘是真的不简单。一个昏睡多年的人骤然醒来,行事荒诞、离经叛道尚且可以说是不懂世俗规矩,可是那一身功夫,总不可能凭空生出来吧?”
“确实,寻常人家里的一个姑娘,浑身都是谜。”男子声音轻缓,充满兴味,“看来,我们要在这望桥镇多呆上一段时日了。”
燕一,“自然是要呆的,爷的腿还需要毒老怪来医治呢。只是毒老怪这人虽然功夫不高,却滑不留手,极是难捉!”
燕一语气里透着郁闷。
他追着毒老怪的行踪已经整整三年了,每每人近在眼前,可就是抓不住。
那个老家伙,逃跑的功夫简直登峰造极!
帷帐里,男子摇了摇头,笑道,“毒老怪性情喜怒无常,行事但凭喜恶。这样一个人,就算把他抓住了,若非他自愿,你敢让他医吗?”
燕一噎住。
那自是不敢的。
不然的话,病还没医好,不定先被毒死了。
这才是最难办的地方。
让一个难缠的老头儿自愿帮忙治病,让他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出办法来。
若说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办到,恐怕也只有他们家爷了。
“爷,您说要怎么办?”
“行到桥头自然直,”男子声音轻快,半点不着急,“看着办。”
“……”
爷,要治的是您的腿。
您怎么一点就不着急呢?
翌日,顾西棠被乒乒乓乓的嘈杂声扰醒,眉毛耸成八字形。
声音并不是院里传来的,而是院墙之外。
“一大早的吵什么吵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大吼一声发泄怒气,顾西棠把头蒙进被子里,企图盖住那些嘈音,好能再多睡一会儿。
片刻后,房门被推开,顾西芙的声音在房中响起,“棠儿,已到巳时了,也该起床了,咳咳咳……”
顾西棠拉下被子,脸上写满幽怨,“昨儿累得不行,今天还不能睡久一点?”
“咳咳,累也得起来吃早饭。”顾西芙没有走近,瞅着少女皱巴的小脸失笑,“再说,隔壁小院儿今日重新修整,动静有些大,你便是再睡也睡不好。”
“重新修整?”
“嗯,就是我们后头那家,新换了主人,今日入住。今儿一大早那边就托小厮送来礼饼点心,打了招呼。”
顾西棠不关心隔壁换了什么新主,谁人入住。
总归是睡不成了。
掀被起身,瞅了眼离她有点远的顾西芙,“着凉了?”
顾西芙点点头,无奈道,“许是昨日淋雨受了寒,今早起来便有些咳了。”
“昨晚娘不是熬了姜汤么,你没喝?”
“……”顾西芙胡乱应了声。
昨日回来心事过重。
临别前袁书生欲言又止的模样,以及厅中祖母最后看她的那一眼,皆让她心绪烦乱。
娘端过来的那碗姜汤,她便忘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