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芙看着那个被随意放置的荷包,轻轻咬住唇瓣,心头划过一抹难堪。
她们进屋,甚至未及坐下。
袁伯母对她,似乎不是那么喜欢。
“姐姐,泡茶也要点时间,你不趁着机会四处看看?”顾西棠背着小手在堂屋里转圈踱步,四处打量,语气轻松揶揄,“这里就是袁书生生活的地方了,说不定也是你以后生活的地方哦。”
顾西芙没有漏掉她后面那句话暗藏的意思,忙收拾心情嗔她一眼,低斥道,“别胡说,什么说不定……”
少女嬉皮笑脸,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的架势,“谁胡说了?都说女子嫁人如同二次投胎。第一次投胎是没得选的,第二次投胎能选,自然要选好了才嫁。若觉着不好,咱就换!”
“……”顾西芙差点被少女这番惊世骇俗的话给震得魂飞天外,直想把少女的嘴堵起来,“这话以后不许再说!听见没有?亏得祖母不在这里,不然非要狠狠罚你不可!”
不好就换?这种话岂是女子能说的?
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多少人甚至是连面都没见过盲婚哑嫁的。
她跟绍白能心意相通,已经是极大幸运。
亲事既定下,便是她认准了这个人,矢志不移。
万不可能如妹妹说那般有些许不好便换的。
终身大事不是儿戏。
顾西棠叹气耸肩,“行吧,只要你喜欢就行。”
袁母的表现虽然不尽人意,不过无妨,重要的还是袁书生的态度。
再说,人生嘛,最重要不就是自己喜欢么。
至于以后,唯有以后再说呗。
……
在袁家逗留了近半个时辰,姐妹俩道别离开。
袁母将两人送至门口,于外人看来是礼数极周到的。
离了袁母视线,顾西棠身子骨松散下来,朝旁边一靠,半挂在姐姐身上。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已经过去一个冬夏了?”
顾西芙啼笑皆非,“有那么难熬?”
“看,你都用了熬这个字了,说明你也不轻松啊。”
“……”顾西芙哑口无言。
好似,确实有些难熬。
她跟袁伯母之间到底生疏,过来这一趟除了问候她的身体,其余时候其实没有什么话能闲谈的。
她有心想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每每提及的话题,袁伯母都兴致缺缺,她也不是太擅于言谈的人,到最后不仅没能拉近距离活络气氛,还时有冷场。
要不是有妹妹在中间捧场搭话,便只余下尴尬了。
心头失落,顾西芙面上还是强展笑颜,“你别老是胡说八道的,我们是小辈,跟袁伯母也还不太熟络,突然上门本就冒昧。等日后往来多了熟悉了,就不会这样了。……我刚看到堂屋放着针线篮子跟未缝制好的冬衣,我想好下次过去要带点什么了,棠儿,你过两天再陪我来一趟吧。”
顾西棠哀嚎,“还来啊?”
不要,她明天就动身去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