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人看到,他雪白广袖之下,双拳悄然握紧,迸出青筋。
需极力压制,他才能保持眼下淡然。
上次福来客栈前,他差点抓到顾西棠把柄的时候,九王来了。
这次,依旧是差点抓到顾西棠把柄的时候,九王又来了。
一而再,于顾西棠的事情上,与他为敌!
瞧着把人给气走了,好歹算是小出了一口恶气,顾西棠跟毒老怪再次击掌,看燕一越发顺眼起来。
她蹭蹭蹭跑到燕一旁边坐下,“燕一,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好害怕呀,你要是再来晚一点点,我就要沉湖了!”
燕一嘴角抽搐。
小祖宗,你千万别害怕,你一害怕,我就害怕了。
心知这小祖宗红咽不下恶气,故意恶心船舱里的那位,他丧着脸配合,“主子爷说顾姑娘行事有章程,不喜别人胡乱插手,所以让奴才在旁候着,等姑娘需要的时候再出手。总之不能让姑娘被人欺负。”
“这么说你来很久了?”顾西棠瞪圆杏眸,问。
“……”燕一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小心翼翼答了句,“是。”
作甚?
不会是想整他吧?
他是遵主子令办事的!
何况刚刚还出手救了她跟毒老呢!
却见小祖宗突然漾开一个笑脸,“多谢。”
“……不、不用谢。”他腿肚子哆嗦。
平日里不说针锋相对,也是互看不顺眼,冷不丁的小祖宗来一句多谢,倒教人不自在了。
燕一有内力在身,一个人掌舵,行船速度也不慢。
从湖心回到漕帮码头,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尽管如此,再回到秋林别院,时间也很晚了。
月朗星稀,亥时夜静。
别院门口的引路灯笼灯光晕黄。
男子坐在轮椅上,瘦削身影被灯光拉出细长的影子。
顾西棠跳下马车,对上男子深邃眼眸,他朝她浅浅笑了一下,温声道,“回来了?”
“嗯。”
“受委屈了?”
“……”顾西棠忍了又忍,还是瘪了嘴想告状,“委屈死了。”
男子转动轮椅,又暗了开关,将椅背后的踏板支起,“上来,跟我说说,怎么委屈死了?”
顾西棠立即跳了上去,两肘撑在椅背上缘,开始抑扬顿挫、情绪饱满,把想将司左大卸八块的念头全部抖搂了出来。
“你主子怎么回事?啊?他不应该接我吗?我还没下车呢!他是不是求不上我治腿了!”毒老怪看着两人离去背影,气得脸变形。
他就说吧,宴九那厮对小混蛋肯定没安好心!
燕一将马车交给别院小厮,这才面无表情道,“毒老,我也被落下了呢。”
……
轮椅行驶平稳,顾西棠站在踏板上感受不到一点颠簸。
等所有情绪发泄过后,她匀了匀气息,抱怨,“我今儿在大太阳底下晒了足足一下午。”
男子会意,笑道,“下次,我让燕一第一时间现身,给你送伞。”
“敷衍。”顾西棠翘起嘴角。
她需要的是伞吗?
她要把司左也放到太阳下暴晒。
晒成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