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兖州码头灯火通明。
入夜后突然来了一大波官兵,直往码头后方的水域冲去,并且在跟码头相接的地方拉起了警戒线。
一时间闹得码头上人心惶惶,过路商旅及码头上的工人站在远处,边观望边小声议论。
“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才来了官兵,还扣了漕帮的商船么?今天怎么又来了?”有人悄声问。
有人道,“害,谁知道呢?前几天官府把船扣了就很莫名其妙,连个罪名都没有。私下里大家伙都在议论,这不是白白耽误人家商船做生意吗?损失算谁的?”
“能算谁的?自然是商家自己承担。估计漕帮背后得罪了人,被人家给整了。摊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
“也不对啊,要是真无缘无故扣了漕帮的船,那官兵今天来又是做什么?我觉得事情不简单。”
“简单不简单,看下去就知道了。再说了,官场上的事情咱们小老百姓知道多少?水深着呢。”
警戒线后,官兵提着通明的灯笼,迅速登上停在水域中的各陈旧货船。
领头的是个身着藏蓝常服的年轻人,五官俊朗冷硬,眼睛锐利,腰间悬一青玉腰牌,上刻“九”字。
他没有立即上船,背对人群站在水域旁。
半个时辰后,去查探的官兵一一来报。
“燕统领,船中没有货物,是空船。”
“我们这边也是空船。”
“空船。”
……
所有禀报,跟前两天无一例外,旧船皆为空船。
有些甚至已经无法正常掌舵,需得新船用牵引锁链拖着走。
燕禄唇角轻抿,视线落到船身底仓吃水线刻度。
漕帮这些废旧船皆是载重量不足万斤的轻量货船,船上若是装有货物,吃水会较为明显。
现在,船的吃水线刻度就偏离了空船时的刻度,往下沉了些许。
一眼看去并不明显,但是确确实实沉了。
不可能是空船!
燕禄眼神微凝,下令,“将承重区外的船舱壁全部凿开!”
警戒线那边,百姓哗然震惊,也顾不得害怕官威了,纷纷挤上前来引颈观看。
漕帮在江南水运帮派里威望极高,如今被官府扣船不说,还下令把船给凿了!
这种事情以前从未有过,难道漕帮真犯了什么事了?
码头上气氛一下变得空前严肃紧张。
百姓们都想看最后会出来个什么结果,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将整个码头堵得水泄不通。
时间一点点过去。
随着时间流逝,空气中有什么东西似乎被逐渐拉紧。
直到官兵声音再次出来,拉紧的线嘣一声断开,人群再次哗然,比之前更烈。
“燕统领!船舱壁夹层里有东西!”
“银子!里头藏了银子!是官银!”
……
官府迅速又调来了数百官兵,腰悬佩刀气势凛冽。
及后又来了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将那些从废船上搜出来的官银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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