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把锦盒底部的银票拿出来当场清点。
“八百两?”顾西棠抖着银票,勾唇似戏谑,“大人,是不是少了二百两?”
司左抬了抬眼皮,淡道,“顾姑娘贵人多忘事,当日漕帮待客厅,你用凉茶毁了我一件蜀锦月袍,价值二百两。”
经由提醒,顾西棠记起了这件事。
踏马的真有脸讹诈?
蜀锦怎么了,又不是新的!
“洗干净了还能穿,洗衣工钱十个铜板顶天了。大人若是不懂行情,小民替你找个浣衣工?”
“脏了的衣服,我从不穿第二次。”
“原来如此,那大人是每天都穿新衣裳了。”
微笑道了句,顾西棠起身,跟毒老怪敷衍告退。
那二百两就当给疯狗治病的药钱了。
等走出衙门后堂,毒老怪立马回头啐口水,“脏了就不穿第二次?啊呸!以为自己是仙人哪不出汗不出恭?仙人的屁不臭?”
“老头,这样说不对,世上哪有仙人?”顾西棠摇头,不赞同老头说法,“听说世上最纯净的是婴孩。司左大人定如婴孩般光洁无暇,浑身无垢。喝下琼浆,拉出玉液啊。”
完全不遮掩的声量,尽数落在堂内人耳中。
司左曲指搭在座椅扶手,五指一握,扶手碎裂。
莫负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而恰巧经过附近的衙役们,纷纷憋红了脸。
出得衙门,一老一少神清气爽。
那二百两花得值了。
秋林别院的马车还候在门口,顾西棠跳上马车前,看到了后头停靠的另一辆马车。
梨花硬木打造,锦缎轻纱车帘,车辕上刻着个半月徽章。
低调华贵。
顾西棠缓缓勾起唇角,眸中亮光闪烁。
……
他们的马车离开不久,司左带着侍卫莫负也从衙门里出来了。
想起刚才在后堂听到的那些故意折辱主子的话,莫负抿唇垂眸,“主子,可要属下教训教训他们?”
“无需,不过拙劣把戏。”司左淡淡应了句。
市井小民,也只能靠牙口逞一时之利。
不过是他手中蝼蚁,何苦计较自降身份。
“朝廷的圣旨很快就会下达,过程虽不尽人意,好在结果在我预料之内,未辱皇命。回去后你准备一下,我们也该回京了。”
“回去了?”莫负愣了下,道,“主子,事情还没完成……”
当初主子自请下江南,是以查贪墨案寻丢失官银为名目,实际上暗查新的天煞星,顺便将九王迫回上京。
如今三件事已完成两件,但是最重要的天煞星,却并没有找出来。
为何突然要回京了?
莫负心有疑惑。
“天煞星一事线索缥缈,不是朝夕能完成,急不了一时。”司左话到这里,未继续解释,踏上了停在衙门斜角的马车,“回别苑。”
“是!”莫负按下疑问,跳上车头拉起缰绳。
马车调头,缓缓起行。
咔嚓——
熟悉的碎裂声响骤然传出。
下一瞬,华贵马车自车厢中部轰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