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真是身上,愣是不往男子笑脸移半分。
“谈谈你故意捉弄燕一,是不是不想他打探花三娘的事?”宴九拍拍轮椅,挑眉,“帮我推一下轮椅?”
看在他身残的份上,顾西棠立刻走到轮椅背后,推动轮椅的时候暗戳戳呼出一口长气。
这样自在多了。
男色惑人啊。
不过天底下比她长得美的人实在不多,宴九算得其中一个。
惑人才是正常。
要是不惑人,那她顾西棠的脸得寒碜到什么程度。
“九爷,燕临阁的资料卷宗,是不是记着大越每个平民百姓的信息啊?”她有些好奇。
宴九失笑,“自然不是,只是记载一些需要记载的人而已。”
“怎么样才是需要记载的人?对大越有威胁的还是对你有威胁的?”
“都有,也不全是如此。你若是好奇,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燕临阁看看?”
“我能去?”
“你想去,便能去。”
顾西棠杏眸弯起,“那就多谢九爷照应了。”
把人推到点着油灯的方桌旁,顾西棠在男子身边坐下,小手撑腮,“九爷,花三娘的后续资料里记载了些什么呀?”
宴九沉默了片刻,昏黄灯光下,他的眼睛尤为漆黑深邃,一眼看不到底。
“十多年前,花家镖局在扬州盛名显赫,后遭人嫉妒算计,在一次走镖中,花家男丁被人屠杀殆尽,护送的镖也被人劫走。”
“花家剩下一众女眷,又在离开扬州回老家途中,被人斩草除根……只有花三娘拼死逃了出来,重伤之际得周生搭救。”
“花三娘伤愈后嫁与周生,放下一身武艺,甘愿屈在后宅洗手羹汤,为其生儿育女侍奉双亲。”
“承德二十二年冬,大雪。周生为了拿到一门生意,将花三娘送到了别人的床上,还以她六岁幼女作要挟,迫得花三娘就范。”
“花三娘被折磨了整整三日,遍体鳞伤回到周家,却看到夫君抱着别的女子……而她六岁女儿,被扔在柴房里,已经冻死多时,身边只有一条狗依偎相伴。”
灯盏里,灯油燃烧,哔啵作响。
火苗在夜风中摇晃,光线明明暗暗。
宴九话说完后,两人相对而坐,很久无声。
顾西棠视线从宴九身上,缓慢转到飘忽火苗。
她想起了释迦山上跟花三娘的初见。
也是冬天,大雪。
她躲在释迦庙后山山道上,找了地方烤私藏的木薯。
彼时她九岁,烧烤已经很熟练。
木薯埋在柴草灰下面,皮被烤得炭黑,扒拉出来时散发淡淡香味。
那是她冬日里唯一能饱肚的食物。
而且不多。
是她年中偷来的,藏了很久了,有些已经发芽。
那条山道冬天的时候不会有人出没,唯独那天,从山下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是个女人。
衣衫单薄,风尘仆仆,手里拎着把两臂长的大刀。
脸色看着蜡黄,很瘦。
女人走过来时也看到她了,凤目里的光很冷,手里大刀动了下。
可能是在思考要不要杀掉她。
片刻后,女子从她身边走过,视线在她手里剥了皮的木薯停顿了须臾。
“吃吗?”她歪着脑袋,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