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双殿方向的,不知离无双此刻是不是就在那边?我看,从这里到那边少说也要十分钟的路程。正出神呢,转头四多已经朝着厨房走了好几步,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进了厨房的院子,方方正正的好几进屋子,院子里也有四名小工在摘着菜唠嗑,突然瞅见我俩进来,好几双眼便直愣愣地放肆地瞟了过来。
“你们从哪个院子过来?”一名蟹壳脸的小哥大约十几岁模样问道。我看看身旁四多,只好回话,“我们是刘嬷嬷派来的,要找阿六师傅。”那名小哥一听这话,回头冲着其他几人猥琐地笑了笑,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俩,“阿六师傅在内屋呢,你们从这边往进走,第三道门左手边第二间屋便是。”他指了指正中央的一道门,我冲他点点头,四多一声不吭径直朝前走着。我也赶忙跟上去,身后几名小工却开始窃窃私语,“这两个真不错,只可惜又要被那个老家伙给吃了。”
只可惜隔了太远,我根本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回头瞥了一眼,也只看见刚才那位小哥一脸的猥琐的笑容,我不由得心下开始不安,“四多,你会武么?”
四多看我,我赶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是怕那个老婆娘不怀好意,我总觉得这个厨房里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想着你要是会武功至少可以自保。”
四多的神情有一丝丝松动,表情也缓和下来,“放心,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你呢?”她看看我,我摇摇头,“我不会武,要不然也不会被抓来这里。”
四多似乎并不意外,不过她却叮嘱我一句,“若是等下有什么意外,你先走。”我吃惊地看她,原来她并不是我所想的那般冷漠,我朝她绽放一个真心的微笑,“四多,你真好。不管怎样,我不会丢下你一人的。”
“我是怕你拖累我。”四多撇撇嘴,我顿时无语,“你的武功高强么?”
“自保没问题,但是加上一个你,我可没把握。惊动了其他人,我们俩都要完蛋。”
我顿时有些惭愧,也有些恼恨自己怎么就没学什么武功,连带着把顾浪也埋怨进去了。
“门外是何人?”一个尖细而滑腻的声音突然从门里传来,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谈话间我俩已然到了阿六师傅的门外。
“是刘嬷嬷派我们来取下午饭的。”我轻声答道。
“她让你们两个人一起来么?”那个声音隔着门,还是有些令人不舒服。
“是。”
忽然听得门内一阵咳嗽声,我蹙眉,四多也皱皱眉,“进来。”
眼前的红木门忽然打开,一阵风迎面袭来,我吃惊地看着这门,竟是自动打开的,不由得瞅瞅四多,她脸上却是一副凝重的神色。
我们俩慢慢挪着步子,刚进门,身后“哐”一声,那扇门猛地闭上了,我吓了一跳,回头看着这门,并没有人在旁边,转身,屋内是一片昏暗,这是一间约有十平米的房间,房间里却还套着房间。
四多站在我身侧,定定看向屋子中央的帘子,那边是一大串珠子练成的帘子,帘子内还有一间小屋,里面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斜躺在一方软榻上。我看的不是很分明,正想着要不要张口询问两句,忽然迎面就是一阵气流袭来,我只闻得一阵古怪的香味,便发觉自己无法动弹,像尊雕像似的立在原地,我相拥余光瞟一眼四多如何,脖子却僵硬地无法扭转。身旁四多似乎蹙眉,但也无法动弹,我只听得她细细的声音窜进我的耳,“这人武功不在我之下,刚才的那阵香味有古怪。”
我不禁翻翻白眼,哀叹自己命途多舛,这又是要搞出什么花样来?里面那人似乎动了,勾勾手指,我的身子便如同提线木偶般朝着里面飞去,身旁四多来不及阻止,被迫僵硬在原地,“阿古……”
待我落地,早已穿过那串珠帘,抬眼,是一个中年男人,脸色蜡黄,略有些发福的身子,一双阴测测的眼,正盯着我上下打量,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撇开眼去,心里不断咒骂这个厨子。
“刘嬷嬷对我还真不赖,这么好的货色也留给我,改明儿我得登门拜访。”我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他瞥了瞥窗外,转眼看我。
“小娘子怎么不说话?”这人蛮有兴味地瞅着我,一手勾起我的下巴,我看他,眼中有一丝不屑。“是阿六师傅么?刘嬷嬷让我们来取饭的。”目前还不清楚这人到底要做什么,还是别惹恼他为好。
“取饭?呵呵……是来送饭的吧……”
我不解地看他,他却笑得更欢了,脖子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看你这小脸儿俊的,这皮肤滑嫩的”,说着他的手在我脖子、脸颊上都游走了一圈,略微有些发热的手掌轻轻擦过我的皮肤,让我有些倒胃口,“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不过是小婢女,请别为难我们。”
“你不知今日来做什么?”他眼睛一转,惊异地看着我,忽然又挂上一抹笑,朝我靠近一步,神秘地眨眨眼,刚才那股香味再次袭来,我才发现他身上系着一个香囊,味道从那散发出来,“你们俩就是饭团啊……”
我惊诧地瞅着他,他一挥手,四多也飞了进来,我这才看清真的是双脚离地飞了进来,他看我一脸惊奇,不由得有些得意,“这是我的独门功夫,你们已经中了我的软香散,只能听我的吩咐。”
他走到四多身旁,深深看了一眼四多,又捏了捏她的手,四多只是不说话,任由他摸来摸去。突然,四多开口了,“你让我们呆呆站着,恐怕也不能尽兴吧。”
阿六似乎惊讶了一下,嘴角一抹笑意,“也是,看你们俩也跑不了,今日服侍的爷舒服了,有你们好日子过的。你们想必也不愿意受那婆娘的使唤,你们可以调来我这伺候。”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我问道,刚才环视了这间屋子,只有靠窗跟前放一张床,墙边立着一方书架,书架上摆着一些玉器。
他又看向我,“爷练了一门功夫,需要采阴补阳。”
虾米?采阴补阳?那不是妖精了?我有些惊恐地看着他,“放心,不会死,只需阴阳交合。”
“我们三个人?”四多终于不再默然,抬眼看他,依旧冷冰冰的。
“……”,阿六看了一会四多,撇撇嘴,“冷美人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会把你放在后面。你就在这里乖乖呆着”,他突然转向我,“你先来。”
啊……救命啊,不要啊,这人是大变态……我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阿六师傅,我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没法服侍。”
他挑挑眉,“是么?我看看。”说罢,搭上我的脉,“小妮子,说谎可不好哦……”说罢,他捏了捏我的脸颊,我顿时有种冲动直接剁了他的手。他一手搭上我的肩,揽着我一步步朝着书架走去,我的脚竟然不听大脑使唤,就这么跟着他一步步走着,到了书架旁,他转了转上面一个花瓶,这书架竟渐渐反转了个儿,里面显出一个黑黑的通道,看着里面幽深的楼梯,我心中害怕至极,忍不住叫出声“四多!”
身后,几根飞针袭来,我感觉身旁之人脚步一顿,转身便是一掌挥去,“铮铮……”那几根飞针转瞬插入我右侧的墙壁上,“这么急……”阿六语气中带着怒气。
忽然间,我发觉自己能动弹了,正竭力想扭头去看,谁知我身后被人猛推一把,我还来不及转身便被推入眼前的密室,一片漆黑中,随着惯性我的身子不断翻滚下去。
“嘭!”前额似乎撞到什么东西,痛的我呲牙咧嘴,几秒钟后我躺在了楼梯的底层,我想抬起头,却感到额上仿佛重压一般地痛起来,楼梯上头的一丝光线随着石壁的关闭而消失,我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觉自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动动右臂,“啊,”应该是脱臼了,我想起六岁那年从沙发上跌下,右臂也是脱臼,养了大半年才痊愈,这一回又是悲剧了……
我眨眨眼,有湿润的液体流过眼角,直流进了领口,大概是脑袋磕破了,“哎……救命呀……有没有人……”我还想多叫几声,可是一阵晕眩袭来,两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
密室之外,阿六神色一凛,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目光冷冷射向对面已经冲破穴道的四多,她真气逆行,此刻脸色有些苍白,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看着她眼中渐渐多了些许警惕,阿六不由得撇撇嘴。
“寒衣,你是想杀了我么?”阿六微眯着眼,看向四多。
四多身子一震,双眸充满了震惊,“你……你是何人?”
阿六听完这话,竟有些泄气似的,抚了抚额,“看来我这易容术还真是无人能敌啊……”说罢,他正正嗓子,清脆年轻的声音响起,“寒衣,才三个月不见,你这就连主子也不识得了么……”
四多立刻明白了什么,半跪于地,低眉顺眼道:“主子,属下知罪。”
阿六伸手扶起四多,“罢了。”
四多站起身,正欲开口,阿六却挡住她,拿出一颗药丸,“你也真是的,竟自行冲破穴道,不知这样很凶险么?”四多闻言,脸上竟浮起一抹淡淡的红,伸手接下便服用了。
“主子,怎可亲自冒险前来?属下已探知不少情报,正欲找机会离开。”四多有些担忧地看着对面的人。
阿六轻轻笑了一声,“你为了麒麟阁能不顾生死,我这做主子的又怎能让你限于危险中。”他微笑着看四多,那蜡黄的□□虽然丑陋,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在四多心中的地位,四多只是在想,其实不是为了麒麟阁,是为了……
四多抬眼看看阿六,继而轻轻开口,“多谢主子关心。”忽然,她想起阿古还在密室里,不由得又问道:“她怎么处置?”
阿六闻言瞥了一眼书架那边,“哼,一个天真无知的千金小姐,若不是留着有用,还真是一无是处。”
四多低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无感情,“听凭主子吩咐。”阿六靠近四多一步,俯身在四多耳旁小声吩咐着什么,四多只是点点头,“寒衣明白。”
阿六拍拍她的肩,声音轻柔,“寒衣,你是我麒麟阁最好的刀,别让我失望。待任务完成之后,重重有赏。”
听见这句话,四多一怔,心头似有某种闷闷的感觉,抬眼,阿六转身已到书架旁,再次启动开关,暗格便重见天日,随着那扇墙壁的扭转,阿六身影一闪,没入了黑暗中。
四多望着那漆黑一片的阶梯,心中浮起一股莫名的惆怅,她想,寒衣,你是麒麟阁最好的刀,只是一把刀么……再抬眼,阿六已然抱着昏迷不醒的阿古出来,将手中轻盈小心地抱着,阿六感觉手中的纤腰不堪一握,瞥见那人因为昏迷而轻轻闭着的双眸上那浓密而细长的睫毛,他心中似乎轻嗖嗖地飘过一丝未名的情绪,他觉得心里痒痒的。
赶紧将阿古交给四多接手,阿六觉得心头那抹异样才渐渐消退下去,“回去吧,按我说的做。”
四多接过阿古,低下头,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主子放心,一切按照主子的吩咐。”
四多转身抱着阿古离开,到了门口,一个点地,便飞身跳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