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三年前,他就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或许真的是死了吧……我找了他很久,虽然我一直不愿相信。”
梨落眨了眨眼,揪住了骆梵音的衣袖,“师傅,不要伤心了,你还有落儿。”
“落儿,为师真心将你当女儿的。”骆梵音慈爱地看着倚靠在自己身侧的娇小的女孩,当初意外救下了漂流至此的她,从此,心中便多了一道牵挂。
“落儿知道,所以落儿会一直孝顺您的。”梨落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下的灰尘,一蹦一跳地朝着小厨房走去。这些年来,师徒二人的餐点全都是梨落一手包办的,她最好的手艺是做桃花羹,因为蓬莱岛上遍地桃花,实在是方便取材,于是也练就了梨落的创新意识。
一转眼,三年的时光飞逝,梨落医术精进,琴艺也尽得骆梵音真传,唯独不曾从他那里学得一招半式。但是她总是感觉体内有一股蠢蠢欲动的真气,在丹田处环绕着,忽冷忽热,无法控制,直到她离开蓬莱的前一个月,这股真气终于在十五月圆之夜爆发了出来,害的梨落几乎走火入魔。
当骆梵音为梨落疏导完毕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自己体内潜藏着十分深厚的功力,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这武功竟被废掉了,据师傅的解释应该是功力被吸走导致的暂时性无力,武功尽失后反而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重新达到最高的一层,这样一来,就连梨落本来并不灵活的右手也自动复原了。
若不是这一次有惊无险,梨落几乎要忘掉自己右手似乎受过伤害,经脉全断,纵使骆梵音是华佗再世,也仅仅勉强让她能够重新端起碗筷而已,梨落的医术与琴艺竟都是学习的左手,右手除了下厨,不再轻易动用。然而,这一次因祸得福,武功恢复了,连手指也变得更加灵活了,只是她一时间还是习惯用左手,右手反而没了用武之地。
骆梵音听到这些,只能无奈地笑笑,摸着梨落的脑袋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却懒得理会。”
梨落也憨憨地笑了,她知道师傅说的是这一身的武功,而她其实只在乎自己做出的桃花羹会不会更好吃,她想着,如果可以,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幸福的,跟着师傅呆在这里,就像与父亲呆在一起生活一般,并无不妥。
一个月后,梨落的功力完全恢复,经脉竟像是重新洗髓过,整个人仿佛换了个壳子,她却并没有更开心,因为师傅的眸子里时常含着雾气,凝视着大海的远方,那里面满满的都是悲伤,她算了算日子,又是那人的忌日了。
那人,是谁?师傅没提过名字,只说那是她的师兄,也是他的孩子,他亲生的孩子。师傅曾在中原与一位白姓女子有过一段缘分,不知算不算得上是轰轰烈烈的爱恋,总之是应了那一句多情总似无情苦,师傅爱上的竟是有夫之妇。
“她爱你么?”梨落如是问。
骆梵音微微叹了口气,垂了眸子,“我也不知。”
梨落清楚地看到师傅眼中氤氲的泪光,相比于那女子给他的回应,师傅怕是爱惨了她。
“师傅,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骆梵音站起身来,高挑的身姿几乎遮住了大半的阳光,梨落只能仰头望着师傅的侧脸,恍惚中,有一张那么相似的脸孔飘过眼前,她心底咯噔一下,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认识师傅的儿子,那个所谓的师兄?
“你忘了,为何为师要给你取姓白?”
“您说我像您的一位故人。”
骆梵音不再作声,梨落忽然明白了,眨巴着眼睛,“对不起,师傅。”
“无事。今日练武了么?”自从武功恢复,骆梵音便也不再反对梨落修习武术,反倒每日勤加督促,这让梨落着实苦恼。
“我……我现在就去……”她一步蹦跳起来,朝着屋后的空地跑去,仿佛身后有一群狼在追,骆梵音眺望着她年轻的背影,越看越出神,真的很像,像到他几乎忍不住要怀疑当年的她是不是对自己撒了谎。
回忆一出出浮现在眼前,骆梵音叹了口气,重新屏气凝神开始打坐,然而思绪却不断飘回二十年前的中原,那一年,桃花纷飞,遇见了她,就是他此生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