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微微叹口气,今日她又失控了,三年了,只要那个人一出现,她就失控了,她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了他,可是当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眼前,她却只有投降的份。当年他那么决绝地离开了琼山,连她的孩子也不要,她忍痛打掉了那个孩子,离开了琼山,重回了中原。本是前来寻找他的消息,赶到中原时却只听到了那个女人的死讯,她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错,更何况还掺杂着云麒的缘故,她对顾念兮从来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下去吧。”挥了挥衣袖,她阖了眼眸,不再言语。流觞抬眼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心底微痛,他想说些什么,却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该说,只得低声应道,“是。”语毕,他便扭头朝着门外走去,只是在踏出屋子的前一秒,他停下了脚步,侧过眸看着杜寒衣紧闭的眼眸,眼中有一丝挣扎,“三年了,寒衣,别难为自己。”
杜寒衣猛然睁眼看向门口的方向,流觞的背影却已出了房门,她眼底划过一丝动容,三年了,他不是不敢叫自己的名字,他只是不想她伤心难过。
“对不起……我也不想……”杜寒衣再一次闭上了眼,口中喃喃着,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她重新睁眼,眸子里只剩冷静和淡漠,“来人……”
“阁主。”两个丫鬟从门外施施然走了进来,福身问道。
“去备热水,本阁主要沐浴。”杜寒衣扫了一眼丫鬟身上同样是桃红色的粗布,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以后不要再让本阁主看见桃红色!”
两个小丫鬟听到阁主突然变冷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立刻跪在了地上,“奴婢明白了。”
“退下!”杜寒衣一展衣袍,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两个小丫鬟诺诺着连忙退了下去。
另一边,流觞换了一身黑衣,出了麒麟阁,余光里闪过一抹白影,他眯了眯眼,脚步微挪,跟了上去,一个转角便不见了踪迹。
是夜,暮春的寒气在窗棂上铺就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杜寒衣站在窗边,持一杯酒,任凉风拂过鼻翼,淡淡的酒香混着女儿香,漂浮在宽敞的房间。这里,是她自己的寝室,一地的桃红色绒毯,漫天的绯色幔帐,一切都是他喜欢的颜色。然而,他早就不喜了,他的喜好全随着那个女子而去,他今日一身的白衣,是她不曾涉足的回忆。呵呵,她自嘲地笑了,今日他的到来,全是为了那个女子,甚至不过是一个与她相仿的女子,没有一丝与她有关,这结局早该料到。
“葡萄美酒谁与醉……”朱唇轻启,她饮尽杯中酒,回眸间,一曲寒衣,长袖轻舞,屋内满是飘香的气息。她自顾自地在原地旋转着,在假想的音乐里肆意地舞蹈,那是她在琼山时消闲的玩意,这一生,她只在云麒面前舞过一次。今日是第二次,她莫名地想要再跳一次,尽管无人欣赏,就当她顾影自怜,彻底斩断那些年的痴心妄想。
披散开来的如墨的青丝飞扬着,那清丽的面庞与艳丽的妆容搭配成了诡异的妖媚。
她舞着,忘情地舞着,全然未注意到窗外长廊边静静观赏的黑衣男子。
流觞安静地欣赏着屋内独舞的女子,长廊上灯笼里昏黄的烛火拉长了他的影,重叠在一地的月光中,满目深情。他就像是一棵安静的树,只懂得站在一旁安静地欣赏,却从未告诉那跪在佛前祈祷的人,告诉她一棵树的历经千年的守护。
他从来不知自己的心也会如此动容,三年来,他从未这么渴望入了她的眼。因为今日那个叫云麒的男子,激起了他心底的危机感,尽管那个男人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前来。
三年了,他与她也不算干净的关系,她不排斥他,甚至不时地召唤他,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男宠,然而他却是麒麟阁里唯一的男宠。那份亲密中掺杂了她满心的报复和放纵,可是他不在乎,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如果他猜的没错,今日那个男人才是。但是他暗自下了决心,他会是她最后一个男人,他要用他的全心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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