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煌第一次到杜纬浚家。
和想象中的不同,这位经纬设计院的实际当家人,黑水县成千上万套住宅的设计者,他的家中并没有卫煌想象的那么精致。
非常简单的布置,简单中还带着点凌乱。
楼是上世纪建的红砖房,室外的踏步是水泥清光,进屋的台面都保持着原生的水泥色彩,外墙墙壁保持着原有的红砖没有做任何处理,而内墙内刷了乳胶漆,一通的白色。
整个室内装饰最贵的或许就是客厅的那厅西式吊灯,原来的灯泡应该是坏了,被换成了节能灯,白色的光线充满整个房间,在灯罩过滤之后显得十分柔和。
简单是房间的本色,而凌乱则来自房间没有收拾,各种物品被主人随心所欲地放在各个角落。
杜纬浚在这方面不“讲究”,卫煌从办公室的设置就能看出来。
这一点杜纬浚和自己的父母没有什么差别,虽然卫煌时常提醒他们要收拾房间,注意卫生,但时常被父母怼。
在老人的观念里,房间是用来住的,不是精美的瓷器,不是一件观赏品,所以东西怎么放都可以,只要自己能知道位置。
这叫生活气。
这样的房间才是人住的。
如果一个房间只是好看,没有生活气,这样的房子和寺庙又有什么区别?
寺庙就装演得漂亮,金碧辉煌,四处都收拾得很干净,但那是人住的地方吗?
杜纬浚知道两人要来,也烧好水,给两人泡了茶,招呼两人坐下,介绍道:“房间有点乱,才从老家回来,没有收拾。”
他倒是直爽,并不忌讳什么。
卫煌点头道:“我们也刚回来,正好有空,一起过来给你拜年,祝你万事如意,阖家欢乐。”
沈雁昕没有想过祝福语,即然卫煌说了,他也不讲,只是问师母他们没在吗?
杜纬浚道:“去他外婆家玩了,还没有回来。”
沈雁昕道:“我们小时候也喜欢去外婆家玩,这个舅舅家耍两天,那个舅舅家耍两天,咱上表姊妹又多,可以耍到过大年才回来,有时候大年都不回来,直接在他们那里过了大年再回来,回来就是报名开学,准备读书,然后作业又没有做,又要熬夜做作业,或者是直接抄同学的。”
讲起过年的事,沈雁昕没有停口的意思,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长串。
卫煌的童年相较于他又要枯燥许多,大约是自己喜欢顶嘴的习惯,从小就不被外婆那边的人喜欢。
卫煌对自己外婆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家孙我都没时间疼,我还有时间去宠野孙?
意思就是自己的亲孙子都没有时间宠爱,又哪有空闲管卫煌这个外孙子。
因为种种原因,卫煌也不喜欢去他们那里,顶多是过年的时候跟着母亲一起去打一趟,然后第二天母亲回来的时候又跟着回来。
卫煌对外公外婆和舅舅那边的人都是没有很深的情感的,当看到别人分享十分显亲情的故事的时候,卫煌都会拿自己的情况来进行对比,分析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情况?
想来想去,或许也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农村条件太艰苦,家庭经济条件差,而那时候计划生育又不严格,每家都有许多孩子,以致于有限的资源不能分给更多的人,在权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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