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的桃花刚刚开,甚是好看,很多人不远万里来到寺庙就是为了看桃花。丫鬟说既然来了,她也想去瞧一瞧。我那个丫鬟很是执拗,别不过她,我二人就去了山上看桃花。”
“看花回来天色已深,回去的路恰好经过上香的那屋,经过时,也不知怎的,目光刚看往屋里扫了眼。”
楚瑾瑜清浅的嗯了一声,“后来呢……”
王婶儿笑出声,面上是楚瑾瑜从没见过的笑容。
“后来啊,见他还跪在远处,连姿势都没变,我那时也不知是怎的,忽的就想去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要在佛像前一直跪着。”
王婶儿索性把手上的面团放下,“我不顾丫鬟阻拦,就那般没羞没臊的走到他面前,然后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楚瑾瑜笑了笑,等着王婶儿往下说。
“王爷可别笑话老奴,那其实是我第一次主动同一个陌生的男子说话。”
“老奴家世在江南算是一个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家规森严,母亲自小就严加管教。”
“也是年纪小,那时的王婶儿,说起来还有几分纨绔……”王婶儿叹了声气,“话题插远了插远了,还是说说他吧。”
“我也没急着走,在他身旁站着,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也就是半柱香的时间,我知道了他其实也是因为母亲染了重病,这才来的寺庙。我问他为何跪那般久,他只说了四个字——”
王婶儿说到这儿戛然而止,随后看向楚瑾瑜,“王爷不妨猜猜是哪四个字?”
楚瑾瑜倒还真的细细思索起来。
没一会儿,他答,“心诚则灵。”
王婶儿瞬间乐不可支,“正是,正是这四字!”
她回头,目光在楚瑾瑜身上仔仔细细打量了遍。
“王爷不知,其实他同他长的是有几分相像的,”她又看了楚瑾瑜几眼,“也不是长的像,是……是气……气什么来着,王妃前两日教给我的一个新鲜说法。”
王婶儿想了想,忽的眼里一亮,“对!是气质!”
这下怔然的人成了楚瑾瑜,气质?
他似懂非懂,没开口问,等着王婶儿往下说。
“那日我们说了很多,聊到了亲人,好友,家境……最后直到寺院的主持过来,这才察觉已快到子夜。”
“后来,我和丫鬟离去,他还在佛前跪着。”
“那日回去,我辗转反侧,就是忘不掉他。再后来——”王婶儿回忆了一番,“算是机缘巧合吧,阴差阳错的,我和他成了亲。”
“他家里很是贫寒,但我并不介意,我的父亲母亲对此也没什么微词。”
“嫁与他的前半年,每一日我都很幸福,即便是同他吃一些粗茶淡饭,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
王婶儿说着说着,语速渐渐慢了起来。
“再后来,这种生活我也不知怎的,竟忽的心生厌烦起来。每天都是相同的事情,遇到相同的人,他是个慢性子,凡事都很吞吐,而且不擅长表达,在一起那么久,他连欢喜二字都不曾对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