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平旦,阿呆才醒来,村子里的人早就出船下地忙活半天了。阿呆打了江水洗漱一番,又把几件粗布衣衫打了包袱后,背上长剑,找到村里临近的一位总爱拜佛祷告的阿婆,告诉她自己一时半会不会再回到这里,让阿婆的家人可以住进来。阿婆连连道谢,不住地说菩萨一定会保佑阿呆。
他朝着隆中草庐走去,不一会便也到了。诸葛均将他引入前屋,吩咐小厮阿吉在后屋整理出一间房间,让阿呆安顿了下来。
一日两餐,诸葛家却有正午用点心的习惯,阿呆将王师傅猜测那长剑的来历和诸葛均说了一番,于其他事情却只字未提。诸葛均听的啧啧称奇,然而于刀剑枪棒,他却是只知皮毛,两人也并未深聊,用完点心便先后歇息去了。
打那以后,阿呆便住在了这隆中草庐,上午帮忙做些挑水劈柴的杂活,对他这等武艺来说,倒是轻松异常,下午歇息片刻后与诸葛均一同读书,傍晚用完饭后,他独自去山林里练功。自从那石壁剑影之后,便是养成了月夜练功的习惯。数月下来,武艺自是没有落下,学识却是进步不小。期间诸葛亮偶尔回到隆中歇息个数日,除了会客见友,便是与他二人一起躬耕吟读,倒也落得个悠闲自在。每当诸葛均问及诸葛亮“英主”之时,诸葛亮总是笑而不语,只道是“时机未到”。
又过得数月,转入新春乍暖还寒,期间时不时有些客人登门拜访诸葛亮,其中多数因为诸葛亮不在家,落了个空。起初阿呆还有些在意来者相貌打扮,看看是否符合他心中预想的“天下英主”,到得后来便也疲颓了,且他亦非屋主,也不便主动迎客,就自顾自的作息行事,日复一日虽然枯燥,但比之汉水村落之贫苦,隆中草庐舒适怡然得多,何况还有诸葛均与小厮阿吉日常陪伴。
不一日晌午,诸葛亮正回到草庐一日,用过午饭,诸葛兄弟二人与阿呆正在各自屋内歇息,忽听得外面有人大喊,起初还不以为意,毕竟山野之间常有过路的樵夫、猎人、磨刀匠时而唱山歌、时而卖货品,就似那林间的鸡鸣鸟叫一般,已经习以为常。可听着听着,竟然听到其中一人大喊“放火”二字,阿呆倏地警醒,起身下床,侧耳细听,心想:“难道是那刺客纠结同伙去而复返?怎么竟然如此嚣张?”又听得那人与小厮阿吉争吵起来,大喊要把诸葛亮捉了去,便走进院内想瞧个明白。经过中厅的时候,他往里瞄了一眼,正见诸葛亮与一个年纪仿佛王师傅上下的中年书生在交谈,便即安心了许多。
阿呆走到院口,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两个铁塔似的壮汉站在院外,大喊的那位黑袍黑冠、虎目圆睁、虬髯威猛,边上另一位一身青袍、面如重枣、生得一双丹凤眼卧蚕眉,手捻长髯不做声响。二人虽然都是一身常人打扮,这腔势气调却显然是两员身经百战的猛将。
那黑袍武夫见小厮阿吉阻拦,又争执不休,便不耐烦地伸手一推,没想到阿吉被这一推,如受到狂牛奔蹄之力,整个身子向后倒去、重重摔出,阿呆赶忙提步一跃,伸手扶住他,喝到:“你这赤佬,好生无礼!为何来这里寻衅?”
那二位武夫起初看到阿呆,一身粗布杂服,还倒是院里又来了一个小厮伙夫前来帮架,根本没瞧在眼里。但适才看他这一跃一扶,便知其武艺不差。那黑袍武夫不知道“赤佬”是什么意思,但见阿呆表情不善,心知定不是什么好话,大声回道:“我家主公三访你这破草庐才被请进屋内,这进去又许久未出,我要前去看上一看,凭何缘故阻拦不许!你这小厮,也给我让开!”
阿呆听闻,气不打一处来,回道:“我若是不让呢?”
黑袍武夫大笑数声,青袍武夫不禁也微微一笑,捋了捋长髯,说道:“这位小友,还请让开,我等只是进去一看,确保主公安全无虞。”
阿呆见青袍武夫口气甚是缓和,但一双凤眼却是看向别处,言语之间仍露出不屑,便也直截了当,对二人道:“想过去就先过了我。”
“哈哈哈!”青袍武夫不由地也大笑数声,对阿呆说:“小童,你可知我是何人?”
“我只知你二位是无礼之人。”阿呆见他笑得轻蔑,便也学他的样子,答话时连正眼也不瞧上,看着他处。
“和他啰嗦作甚!”黑袍武夫上前便来推开阿呆,阿呆右手一格,顺势一推,竟把黑袍武夫推回数尺。
两位武夫相视一看,都露出惊讶的神色,青袍武夫低声说:“益德小心,此地诡异,免得有诈。”还不及他说完,黑袍武夫便抡拳上来与阿呆斗至一处。
黑袍武夫起初几手还留有余力,见这小厮毕竟年幼,又是闯人家的院子,自觉理亏,生怕下了重手打出伤来不好交代。没想到数个来回一过,内心咯噔一下,心想这山野村夫的院落里,竟然有个这么厉害的小子在看家护院,手上便猛地加力,一拳一拳如铜锤击鼓般打将出去。
阿呆也心想:“哪来的赤佬如此不讲道理,力气竟还这么大,比之当日黑衣刺客,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想到这里左手护身连续格开了几拳,便想去摸腰间的竹棒,伸手一摸摸了个空,又下意识去摸背后长剑,又摸了个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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