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飞矢破空之声便响起,十数支飞羽箭将其笼罩在其中。阿呆纵身一跃,攀到一棵树的半梢,刚一落定又是一阵箭雨之声。他暗暗怒喝:“卑鄙暗算!不要逼我出手伤人!”可对手哪里肯听,飞矢仍连绵不绝朝他射来。阿呆想起了白天赵云向贼首射箭降服流寇的事,便格开数支飞箭,纵身一跃杀向那神秘人,与他斗在一处。这样一来暗中埋伏的弓箭手便无法再发暗箭。
阿呆攻了几式,被神秘人全部挡开,心觉此人武艺与张飞相当,在当日黑衣刺客之上,又想到山下营帐安危,当即一个后跃站定,双目紧闭,暗自深运一口气,左手剑指于胸前指天,右脚微微后退一步,右手收剑蓄力,将剑意凝聚于竹棒之尖。
神秘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和套路,持刀横于身前,全神戒备。突然见阿呆双眼一争,竹棒一挺一刺而出,刹那间对着神秘人刺出三剑。只听“噗、喀”两声,一剑刺中神秘人右肩肩胛骨,但因为竹棒无刃,伤口不深;一剑被神秘人自下而上举刀格开,竹棒瞬间断成两截;最后一剑本来朝着左肩而去,被这一格,却是刺中了神秘人的左眼。阿呆不想伤人性命,故连忙收力,只觉微微刺中一点,心想此人的眼睛怕是不保。
“哈哈哈哈!”神秘人顿时放声大笑,瞬地后退数步,阿呆见已伤其左眼便也不再追击,便往山下跑去。听得背后神秘人轻啸:“今日且留你性命,他日战阵中相遇,定当斩你!”
阿呆自不理会这些言语,却听得山上山下又传来几声哨想,进攻营帐的黑衣人便也快速退去。他回到营帐,见地上各左右横竖躺了七八具尸体,竟只有一具是曹军的,心想这家伙人着实厉害,幸好自己回来及时。连忙去找诸葛亮,却见他正在营地中央与关平等将校坐在一起,赵云正在命令士卒点算人头、包扎伤员、处置尸体。
“兄长可有受伤?”阿呆赶紧上前询问,眼睛却在环顾四周,似是在找寻什么。
“我得诸位保护,没有事情,倒是你在山上如何?”诸葛亮问。
阿呆便把适才的经过和众人说了一遍,当说到刺伤了神秘人左眼时,诸葛亮先是一惊,随后又一笑,对阿呆说:“贤弟,你看看你手中这截短棒,我已知来者何人。”
“哦?那来者是谁?”包括阿呆、关平在内,其余数位位份较低的校官也大感意外。
阿呆看了看棒身,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又看到棒尖,发现被削了一截的地方切口平整,显然神秘人手中所持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突然,他如醍醐灌顶般说道:“难道兄长认为我没刺中那人?”他见切口上并无血迹,想来刚才那一击只是碰到了对方的眼皮,却未致伤。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安心许多,毕竟双眼乃是极为珍贵之物。他向来不喜伤人姓名,因此出剑均是往关节手腕之类既可致胜又不会徒增杀孽的地方。
“不,你虽手下留情,但怕是仍旧刺中了。”诸葛亮说着又摆起了扇子。自从他得了那羽扇之后,便遵照水镜先生的吩咐几乎日夜相持,于思索之时便即不自主的会轻摇,无论寒暑。“只是你刺中的那人,本来就没了左眼。”诸葛亮自信地说。
“夏侯惇?!”赵云、关平异口同声而言。
“正是此人。当世能与益德将军武艺相当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这只左眼,断然便是那夏侯元让。”诸葛亮顿了一顿道,“子龙、坦之二位将军,看来曹军先锋已入荆州地界,我等过了今夜,明日三更便开拔,尽快前往新野与主公汇合为宜。”二人见这位还未上任的诸葛军师安排得甚是合理,都拱手领命。
诸葛亮见众人离去各行其是,唯独阿呆还站着原地,东看看西看看,便对他使了个眼色,又用羽扇一指。阿呆顺着羽扇的方向望去,果然隐隐间看到了马车被挪到了营地深处,显然是刚才曹军偷袭,军士为了保护马车将其转移到了里面。阿呆见诸葛亮猜穿了自己心思,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诸葛亮见他这般样子,哈哈一笑,正声说道:“阿呆听令!”
阿呆一愣,便学着刚才军士们的样子,拱手作揖:“阿呆…听令。”
“命你保护马车,不得有误。”诸葛亮似笑非笑,朗声说道。
“啊?”阿呆倏地脸红,还好天色昏暗旁人不易察觉。
“军中无戏言。”诸葛亮正色对他说道,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结尾的这个“言”字也是拖长了声音。
“领…领命…”,阿呆一拱手,赶紧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