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半就是曹操的那伙人了。
“江东兵愣了一下,眼看到手的红烧肉被人搞成了豆腐脑,哪里肯放过他,一群人上去举起兵刃乒乒乓乓地招呼。黑衣人武艺极高,却寡不敌众,挨了好几下,最终夺了一匹马逃走了。我见江东兵已经在岸边打扫战场、清理尸体了,想来水军做战,器械辎重大多都泡在水里,我也捞不着什么油水,就壮了壮胆子跟着黑衣人走去。顺着血迹和马蹄印,跑出老远,见他躺在一棵树下已经奄奄一息。”小丹说着,斜伸出舌头,装做艰难喘气,模仿黑衣人伤重的样子。
“我那时可紧张了,这黑衣人的武艺我瞧的清楚,一个最起码能干我三个,我慢慢向前,暗暗握住袖口里的匕首以防不测。走得近了,便被他发现了。还好小娘我反应快,装作寻常山野农妇,一副从来没见过血流一地的乡下人样子,立刻哇哇大哭起来,哭得是一个感天动地、如丧考妣、撕心裂肺、惊天地泣鬼神。”说罢,小丹和阿呆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黑衣人生怕我的哭声引来荆州兵,赶紧让我停下,我瞧他说话都使不上力了,知道他命不久矣。正想上去接近,偷偷一刀结果了他,没想到他看我善良纯朴美丽大方,竟然让我给他向同伴递信!”小丹两眼圆睁,有如放光。
“哦?他说什么了?”阿呆急着问道。
小丹嘻嘻一笑,又是摊出手道:“五百钱,你耍不耍赖?”
“不赖不赖,一定给你。”阿呆又是作揖保证。
“谅你也不敢赖我。”小丹一刮鼻子,眉毛一扬,把阿呆拉进了轻声说道:“他给了我一面令牌,说让我去叶县,找一个叫做于禁的人传话,就说请这个于禁派人把他的令牌交给什么大夫。还说我一旦去了那里,定会有人重重赏我,给的赏钱保管我一辈子吃喝不愁。哼,小娘我哪里会信这套,去了还不是前手传完话,后手给剁成泥,官府的话都是放屁。”
“这是要传递什么军情?”阿呆心想,“难不成是截杀黄祖?是了!孔明兄说黄祖是荆州掌兵的武将里唯一支持长子刘琦、主张力抗曹操的,杀了他,荆州就势必会投降。”他暗暗觉得这伙黑衣人真的是料敌先机、神鬼难测。
“然后呢?”阿呆问。
“然后我就继续一个劲地哭,”小丹边说,边学起那天哭泣的样子,还举起手假装擦眼泪,“我说,我一个乡野人家,跑到叶县这么远的地方,人家凭什么信我。”
阿呆点了点头,心想这句假话,却是真得合情合理。
“那黑衣人也觉得我说的有理,便把手里这骨朵给了我,和我说‘你且拿此物作为凭借,此物名为骨朵,乃是北方才有之兵刃,于禁见了定会相信!’。我假装害怕,颤颤巍巍地接过了这骨朵,瞧这骨朵金光闪闪的,心里可别提多高兴了。结过手后,正想反手一锤子把那黑衣人砸个稀里哗啦、送他去见盘古后羿,没想到他又说‘若是你路上遇到了曹军逮你,就说你是虎贲军虎士所派’。”
“虎士!”阿呆心头一震,“原来这交手多次的黑衣人,竟然叫做虎士!”
“然后呢?!”阿呆赶紧又问。
“没然后了,然后他就咽气了啊。”小丹耸了耸肩,“我还怕他诈死,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戳了戳他的脖子,确实没了脉搏,死透了。我搜了搜他身上,除了有和你一样的这把长剑,别的啥也没有。剑被我卖了,倒是这骨朵,说不定这金瓜真的是金子融的,等哪阵子连着开不了张了,再想办法卖个好价钱。”
“那令牌呢?”阿呆问道。
小丹从胸口内衬里掏出一面令牌,交给阿呆。阿呆接过,发现是类似檀木一般的硬木雕刻制成,上面黑低红圈写着一个“艮”字。
“艮?这是何意?”阿呆问道。
“我怎么知道,”小丹说:“这玩意就是块木头,送给你吧。”说罢做了个鬼脸。
其实她心中在想:“这玩意怕是有什么玄机在内,又只是块不值钱的木头,卖也卖不出去,还是放在这小子身上对我更安全,就当是五百钱消息费买一赠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