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也就学会了。”
他只是随口敷衍,但在旁人耳里听来,却是仿佛在无形之中表露了自己究极尘世的天资,有一种浓厚的炫耀的味道。
但是众人也只有点头佩服的份,谁让这凡人之间,面对离自己近的人,尚可以嫉妒一下,而面对远远凌驾于自己的人,却只有佩服的份。士卒是不会嫉妒那些统帅三军的上将军的,他们只会嫉妒那些同为士卒、却只比他们高了一两级的伍长、什长。
阿呆狼吞虎咽填饱肚子后,鲁肃遣开了众人,各归各位,还要照看先前几位被登船的白衣人砍伤的军士的伤势。阿呆来到诸葛亮所在卧舱,进舱后悄悄地关上了门。诸葛亮缓缓坐起。
“没受伤吧?”诸葛亮问道,却是满脸的倦容。
“没事,就是淋湿了。兄长可是哪里不适?”阿呆见他无精打采,关切地问道。
诸葛亮用极低的声音说:“适才为你唤来狂风骤雨,又激起江面浓雾,耗费了我大多精神。”
“什么?兄长的…”阿呆说到这次,看了看四周,“兄长的神算还有如此造化天地的能力?”
“我也是逐渐参详才慢慢领悟的。之前在隆中的时候,还一度认为太公望吕尚传下的只是一些游方骗术。原来其中当真奥妙非凡。”诸葛亮说,“今天也是临危初用,现在只觉困乏无比,不过也正好,就与那江东军士说我素爱贪睡、日常晚起便可。”
“明白,他们问起我就如此告知。”阿呆点了点头。
诸葛亮苦笑一声:“我虽不露声色,但绝无可能瞒过鲁子敬。”
“这是为何?难道他也是太公传人?”阿呆说到“太公传人”四个字时,声音简直微不可闻。
“呵呵,你小看鲁子敬了,未必就只有学会太公的人才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术,”诸葛亮拿起放于一旁的羽扇,对阿呆说,“你别看他平时一副笑脸常驻、憨厚敦实的样子,此人当年慧眼识英雄,将一半家财赠予那周公瑾,后来袁术闻其名许他高官厚禄,他却坚决辞别。袁术派兵来追,他张弓搭箭,一箭射穿了追兵的盾牌,四下无人不服。”
“不会吧!”阿呆怔怔地道。他非常明白射出的飞箭若要射穿盾牌,除非盾牌本身工艺太次,否则必须弓手有极大的臂力拉开数百斤的硬弓方能做到,“瞧他现在这副财主模样,哪里像是身负武艺的人?”
诸葛亮闭上双眼,轻摇羽扇道:“能够如此精于抱朴守拙、藏巧于人的人,才是拥有深谋远虑之绝伦智慧的体现。他年轻时素有豪侠之名,不然吴侯又怎么会将辛苦铸成的六把宝剑,不去给那些将校武官,却赠他一把?他那日引你喝酒,让你品评天下武将,定是有所图谋,只是我还想不出他究竟要做什么。”
阿呆十分惊讶:“我就是随口胡说一番,也能被他利用?”
诸葛亮只点点头,仍是闭眼,却不答话。
“那我以后不和他再来往交谈了,免得误了大事。”阿呆悠悠地说。
“无妨,你也不必如此,像鲁子敬这样的高人,你反倒是需要与他多谈多说,用心揣度、观察,方能学到世间奇谋士的本领。”诸葛亮睁开眼,对阿呆正色道,“至于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却只能靠你自己感悟了。我只能提醒你一点,尽量多说外面的事,少说自家的事,如此即便犯错,也多半不会是大错。”
阿呆点点头,细细回想着诸葛亮的话。
“你酣斗多时,不如也在此休息吧,鲁子敬摆了我俩一道,我们占了他的卧舱,也算有来有回。”说罢,诸葛亮微微一笑,放好羽扇,复又躺下。
阿呆也在坐榻上合眼打坐,恢复刚才一战消耗的内息。